藍小蝶嗤笑一聲,將蠱蟲收入袖中:“哼!五毒教上下聽我號令,誰敢背叛,我定讓他嘗嘗萬蠱噬心的滋味!”時盈怯生生地開口:“石郎,不管怎樣,我都跟著你。你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家。”
戚美珍將苗刀往地上重重一插,朗聲道:“夫君,若朝廷敢來犯,賤妾愿率死士,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石飛揚看著這些生死與共的夫人,心中暖意涌動。
他抬手拍了拍石雄的肩膀,又環視眾人,緩緩說道:“陽光會照亮每一個抬頭的人,生活也會善待每一個認真的人。好的運氣不會憑空而來,要么藏在努力里,要么藏在堅持里。繁華中自律,落魄中自愈,低谷時自強,委屈時自渡。咱們雄櫻會,一路走來歷經無數風雨,豈會怕這小小的風波?朝廷想算計我們,那就讓他們知道,江湖兒女生死看淡,不服就戰!”
話音落下,屋內眾人齊聲高呼,聲震屋瓦。
寒風呼嘯而過,卻吹不散這滿室的熱血豪情。
院中的積雪在陽光下漸漸消融,似是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席卷這看似平靜的姑蘇城。
三日后,姑蘇城飄起一場細雪。
浩大石府的朱漆門檐積著薄霜,門前石獅頸間的紅綢在寒風中獵獵作響,倒像是披掛了彩的將軍。
議事廳內銅爐燒得正旺,檀香味混著眾人身上的刀光劍影之氣,在梁間縈繞不散。
明黃圣旨攤開在八仙桌上,金線繡就的蟠龍在燭火下泛著冷光。石飛揚斜倚太師椅,指節無意識叩擊扶手,冰藍真氣順著檀木紋路游走,在桌面結出細碎的冰花。
廳內二十余位豪杰或坐或立,“通臂拳”廖培的鐵拐拄在青磚上,“乾坤刀”列權的刀鞘與“鴛鴦刀”肖玲玲的劍穗不時相碰,發出清脆聲響。
“鐵掌”吳忠突然上前一步,蟒紋腰帶下的玄鐵掌套泛著幽光:“總舵主!朝廷封官賜爵,五十萬兄弟能謀個出身,這是天大的造化!”
他話音未落,身旁肖玲玲已盈盈拜倒,鴛鴦雙刀在膝頭輕碰,發出珠玉相撞之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吳郎的主意,便是玲玲的心意。”
“鐵笛秀才”向坤握著碧玉笛的手指驟然收緊,喉間溢出半聲嘆息。
他瞥見肖玲玲仰頭望向丈夫時眼波流轉,想起昔日她在桃花島上為自己擋下暗器的模樣,笛聲未起,心卻先碎了三分。
廖培拄著鐵拐緩緩起身,關節處傳來咔咔脆響:“我這把老骨頭,怕是熬不住官場的明槍暗箭。”
他頓了頓,渾濁的目光掃過眾人,“當年在華山之巔,咱們發過誓——不求高官厚祿,但求無愧江湖!”列權將乾坤刀往地上重重一插,刀身嗡鳴震得燭火搖晃:“閑云野鶴慣了,叫我去當那點頭哈腰的官兒?不如讓我再去太湖釣十年魚!”
“神箭手”苗門龍卻按捺不住,腰間箭囊里的雕翎箭微微顫動:“學武不就是為了報效朝廷?鎮守邊疆、蔭妻封子,難道不比在江湖上打打殺殺強?”
“梅花鏢”單志摩挲著袖中鏢囊,喉結上下滾動,雖未言語,眼中已泛起向往之色。
“天山一劍”盧文鼎撫過劍柄上的冰紋,清冷道:“盧某只想回天山看雪,官場上的彎彎繞繞,實在學不來。”他身旁的血羅剎突然掀開面紗,猩紅的面容在火光下猙獰可怖:“我這張臉,連鬼見了都繞道,還當什么官?不如繼續做我的江湖厲鬼!”“水中蛟”金六福突然大笑,濺起的酒液在青磚上暈開深色痕跡:“魯兄,你這圓桶身材,怕是坐不進官轎吧?”
“圓桶”魯得出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酒碗叮當亂響:“老子就守著江南漕幫的碼頭,誰愛去當官誰去!”瘦長的“竹竿”蔣伙添立刻黏過去,攬住魯得出的粗腰:“我既嫁了魯大哥,自然是他去哪兒,我便去哪兒!”哈哈哈哈!滿堂哄笑中,緊張的氣氛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