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里帶著刻骨的怨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黎五朵伸出纖指,輕輕按住他顫抖的嘴唇:“別急,咱們得謀個萬全之策。去乃蠻部落搗亂?”
她嗤笑一聲,銀蛇鞭在手中靈巧地翻轉,“石飛揚把雄櫻會精銳盡皆屯于烏狼城,連朝廷的西域殺手都鎩羽而歸,咱們去送死不成?”她湊近謝至川耳邊,吐氣如蘭,“不過嘛,咱們可以借刀殺人。”謝至川瞳孔驟縮,抓住她手腕:“你是說”
“努爾哈赤。”黎五朵指尖劃過他手背,在月光下留下一道淡紅的血痕,“那韃子野心勃勃,正蠶食海西四部。咱們送些錢糧助他一臂之力,先滅林丹部落。沒了這左膀右臂,乃蠻部落還能囂張幾時?”
她眼中閃過陰鷙的光,“況且石飛揚與林丹公主古格拉情意深厚,此招,既能折他羽翼,又能亂他心智。”謝至川沉思片刻,突然冷笑:“好毒的計!可這還不夠!我要親眼看著石飛揚身敗名裂!”
他握緊斷劍,劍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黎五朵撫掌而笑,銀蛇鞭突然纏住謝至川脖頸:“小川果然深得我心。海砂幫與琉球王素有往來,咱們以聯合抗倭之名邀石飛揚赴琉球。那石飛揚自詡俠義,豈有不應之理?”
她的聲音愈發低沉,“待他踏入異國,人生地不熟,咱們只需在簽約儀式上”
她指尖比出抹喉的動作,“弄死琉球王子,再嫁禍于他。屆時,琉球武士、朝廷鷹犬,還有江湖各路仇家,定叫他插翅難逃!”
謝至川脖頸青筋暴起,卻不掙扎,反而大笑起來:“好!好!黎前輩果然妙計!石飛揚啊石飛揚,這次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他的笑聲在廢墟中回蕩,驚起無數夜鳥,撲棱棱的翅膀聲與他的笑聲交織,宛如一曲詭異的喪歌。
夜色漸深,兩人在廢墟中密謀良久,制定下無數陰毒的計策。
臨走時,黎五朵回首望向破敗的神劍山莊,輕聲呢喃:“謝洛嘉,獨孤雁,你們的兒子可比你們狠辣百倍啊!石飛揚,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謝至川一人,握著斷劍,凝視著北方——那是乃蠻部落的方向,也是他復仇之路的起點。
晚秋的姑蘇城,仿佛被丹青妙手浸染的水墨長卷。
護城河上泛起層層薄霧,將遠處的寒山寺塔影暈染得朦朧而詩意。街道兩旁的銀杏葉已化作一片金黃,在秋風中簌簌飄落,鋪滿青石板路,宛如給古城披上了一層柔軟的錦毯。
朱紅的院墻內,桂花香混著菊酒的醇香四溢,與小販悠長的叫賣聲交織成獨特的姑蘇韻律。
浩大石府內,碧湖畔的楠木參天而立,枝葉間漏下的細碎陽光,在逍遙椅上織就斑駁光影。
石飛揚身著一襲月白長衫,斜倚在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古樸的玉佩,神態閑適而悠然。
八歲的石語嫣扎著兩個羊角辮,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她穿著一身繡著蝴蝶的淡粉襦裙,正圍著湖畔歡快地跑來跑去,銀鈴般的笑聲在庭院中回蕩。
“大哥!大哥!你追不到我!”石語嫣一邊跑,一邊調皮地回頭朝石飛揚做著鬼臉。
石飛揚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語嫣,別只顧著玩耍,該去念書了。先生說你最近的字寫得可不如從前工整了。”
小語嫣卻吐了吐舌頭,跑得更歡了:“不要不要!念書好無趣,哪有在院子里玩有趣!”
就在這時,一陣輕如羽毛的風聲掠過,“飛鷹神探”謝文施展“飛絮輕煙功”,如鬼魅般飄落而下。他身著一襲緊身黑衣,落地時未發出半點聲響,唯有腰間的飛鷹鏢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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