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吉多叛逃之罪,當誅九族!”索命使怒喝一聲,其手中的鎖鏈錘橫掃,錘上倒刺勾出丈許長的火星,“不過念在你曾立大功,留你一個全尸!”
話音未落,殺手們呈北斗七星陣散開,手中淬毒匕首泛著幽光。
石飛揚冷笑一聲,明玉功催動到五成,周身寒意化作實質。
“百勝刀法”之“斷天涯”轟然出手,五道金色刀氣如銀河倒卷,將淬毒匕首震成齏粉。
可索命使的鎖鏈錘突然暴漲三丈,鏈上梵文迸發血光,竟是“梵天鎖魂陣”!
石飛揚只覺呼吸一滯,丹田真氣仿佛被無形大手攥住。
鎖鏈錘上的梵文迸發出刺目血光,石飛揚周身經脈如被萬蟻噬咬,明玉功運轉至五成的冰藍真氣竟在詭異咒文下寸寸凝滯。
千鈞一發之際,在左手中指戒上的神龍寶塔的加持下,懷中黃綾忽如活物般劇烈震顫,雍正密旨上的朱砂御批“見此如朕親臨”的八個大字騰起金芒,宛如真龍出淵。
“破!”石飛揚雙掌拍出“百勝刀法”之“蒼松迎客”,金色刀氣裹挾著金芒,將梵天鎖魂陣轟得粉碎。
索命使發出非人的慘叫,青銅面具如遭雷擊般炸裂,半張被火焰灼焦的面容映入眼簾——那扭曲的疤痕、殘存的丹鳳眼,赫然是一百多年前雄櫻會的“鐵笛秀才”向坤!
“向兄弟……”石飛揚的聲音戛然而止。
記憶如決堤洪水奔涌:太湖劍島的沖天火光中,石飛揚以“斬輪回”的絕技劈碎巖漿劍魔,謝至川的慘叫與沐彤的哭喊聲、雄櫻群雄的吶喊聲交織;時空漩渦撕裂天地的剎那。
而他,最后看到的,正是向坤奮力伸向自己的手……
寒潭水面突然沸騰翻涌,九條赤鏈蛇破水而出,蛇信吞吐間紫霧彌漫。
石飛揚運轉明玉功,剎那間方圓十丈化作冰原。
赤鏈蛇僵成冰棍的脆響中,冰層下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額吉多大人,你這明玉功,可還抵得住我的‘攝魂魔音’?”一個紅紗女子踏著冰面緩緩走來,玉笛吹奏的曲調如毒蛇鉆耳。
石飛揚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琉璃肌膚泛起細密裂紋。
玉笛驟然化作軟劍刺來,劍身上“血滴子”三字泛著幽藍寒光,正是粘桿處鎮派之寶“勾魂奪魄劍”!
遠處馬蹄聲如雷,火把將夜空染成血色。
石飛揚望著向坤眼中的怨毒、紅紗女子嘴角的獰笑,又似乎瞥見密旨上漸漸黯淡的金芒,只覺天旋地轉。一百多年前與沐彤在蒼山的柔情蜜意、雄櫻會兄弟們的熱血肝膽,與眼前血滴子殺手的刀光劍影重疊交錯。“不——”石飛揚抱頭痛呼,太陽穴處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塵封的記憶如利刃割開傷疤,紅紗女子的軟劍刺及他咽喉之前不足半厘之時,石飛揚忽然本能地抬手一擋,他左手中指戒指上的神龍寶塔,忽然泛發金光。
紅紗女子轟的一聲,竟然炸裂開來,灰飛煙滅。
而石飛揚,也仰天倒下。
冰冷的潭水灌入口鼻,他恍惚看見沐彤在云端向自己伸手,又看見向坤年輕時吹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