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用拐杖重重敲擊地面,震得酒壇發出嗡嗡的回響:“幫主,萬萬不可輕視!那黑熊精通關外的‘黑虎十三式’,一雙鐵掌足以裂石開碑,麾下更有三百死士……”
“還有他的‘黑風陣’!”一名弟子插話道,“用狼糞混合硫磺點燃,熏得人睜不開眼!”
廳中氣氛驟然緊張,唯獨石飛揚把玩著戰書的邊角,指尖纏繞的天蠶絲閃爍著微光。
林若雪緊握裙擺,指甲幾乎掐入掌心:“天歌,我們……”她的話音未落,石飛揚已轉身握住她冰涼的手,琉璃般的眼眸中映著跳動的燭火:“若雪,你說黑虎寨的實力強,還是林家堡的實力強?”
范杰聽后先是一愣,隨即撫掌大笑,連白胡子都跟著顫動:“哈哈哈!林家堡雖有萬獸陣、血滴子,還不是被幫主打得潰不成軍!”他忽然湊近,對林若雪擠了擠眼,壓低聲音說道:“姑娘放心,咱們幫主的天蠶功,連閻王見了都得繞道走!”
林若雪望著兩人相視而笑的模樣,緊繃的心弦突然放松。
她回憶起萬獸山莊那場血戰,石飛揚以血肉之軀擋在她身前的溫暖;回憶起他用天蠶絲絞碎敵人經脈時,眼中那抹冰冷的慈悲。
此刻燭火搖曳,將石飛揚側臉的輪廓勾勒得更加清晰,為這張面容增添了幾分驚心動魄的英氣。
“三日后,我倒要看看這‘黑虎十三式’,能否破得了我的天蠶功。”石飛揚起身推開窗,遼東的夜風攜著遠處的狼嚎涌入廳內。
他望向漆黑的天幕,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順便讓遼東的江湖都知道——咱們丐幫的打狗棒,不僅能打惡犬,更能降猛虎!”
廳中眾人轟然叫好,聲浪沖破屋頂,驚起漫天星斗。
林若雪望著石飛揚被火光映得通紅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熱流。
或許這就是江湖,既有刀光劍影的殘酷,也有肝膽相照的熱血。而她愿意緊握手中長劍,與眼前這人并肩而立,共赴這風云變幻的武林。
遼東的烈日炙烤著黑虎寨的青石寨門,揚起的沙塵裹著血腥味在半空盤旋。
石飛揚攜二十名雪鷹堡精銳踏碎滿地碎石,身后披風獵獵作響,琉璃眼眸中映著黑熊寨前那桿染血的虎頭旗。寨門轟然洞開,黑熊那鐵塔般的身軀立在臺階之上,手中狼牙棒足有碗口粗細,棒頭的倒刺還掛著半干的血肉。
“小叫花子也敢在遼東撒野?你不知道這是你家黑爺的地盤嗎?不問過你家黑爺爺,你也敢在地界上開幫立派收弟子?”黑熊的咆哮震得寨門銅環嗡嗡作響,絡腮胡里噴出的唾沫混著酒氣,“三日前就該滾回你的破廟,如今……怕是要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他身后數百嘍啰揮舞著銹跡斑斑的兵刃,刀刃相擊的聲響驚起崖邊禿鷲,撲棱棱的振翅聲里滿是嗜血的渴望。
石飛揚慢條斯理地把手伸進腰間神秘的鹿皮袋里,碧綠的打狗棒甫一現世,便有清越龍吟響徹山谷。
竹棒上暗刻的云紋泛著幽光,在日光下流轉如活物:“黑熊,你強搶民女、截殺鏢隊,這遼東百姓的血債,今日某便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話音未落,黑熊已如瘋虎般撲來,狼牙棒帶起的勁風竟在地面犁出半尺深的溝壑。雪鷹寨眾人齊聲驚呼,卻見石飛揚足尖輕點,施展“深藏身與名”的絕頂輕功。
他身形如柳絮般輕盈飄起,衣袂翻飛間已繞至黑熊身側。打狗棒劃出玄妙弧線,正是“絆”字訣中的“撥狗朝天”,竹棒精準點中對方手腕麻穴。
黑熊悶哼一聲,狼牙棒脫手飛出,重重砸在石階上,濺起的碎石竟將兩名嘍啰砸得頭破血流。
“一起上!宰了這些叫花子!”黑熊甩動發麻的手腕,目眥欲裂。黑虎寨嘍啰們發著怪叫蜂擁而上,刀光劍影織成死亡之網。雪鷹寨二十精銳毫不畏懼,打狗棒與樸刀相擊,火星四濺。
石飛揚目光如電,一邊與黑熊纏斗,一邊掃視戰局。只見黑虎寨嘍啰中混著不少手持淬毒暗器的好手,己方兩名兄弟已面色發黑,顯然中毒頗深。
他心中一沉,琉璃眼眸驟然泛起金光,周身真氣如怒潮翻涌。“弟兄們,今天就要痛打落水狗!殺!”隨著一聲暴喝,石飛揚雙掌推出,掌心銀光大盛。無數天蠶絲如銀河倒卷,在空中織成三丈見方的巨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