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振的大力鷹爪功掀起腥風,鐵爪所過之處,敵人咽喉爆裂如西瓜。
他望著石飛揚在萬軍之中縱橫的身影,忽然想起昨夜在帳中,這位寶親王曾指著輿圖輕嘆:“準噶爾燒殺搶掠,苦的終究是百姓。”
敵軍之中又一名千戶的“噬月三式”帶著濃郁的西域邪派氣息,彎刀竟在空中凝成月牙狀的黑氣。
石飛揚卻不閃不避,明玉功真氣圈轉,掌心漩渦吸力陡生。
當彎刀觸及他衣袖的剎那,竟如磁石遇鐵般轉向,噗嗤一聲,將持盾的親衛劈成兩半。
那親衛眼中還帶著未消的驚恐,石飛揚心中一痛,想起若瑤重傷前染血的笑——這深宮中的爾虞我詐,與這戰場上的血肉橫飛,又有何分別?
石飛揚暴喝一聲:“將士們,殺!”玄鐵重刀的刀芒如烈日破云,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斬落,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敵軍將士的彎刀寸寸碎裂,刀氣余波竟將十丈內沙柳盡數斬斷,斷枝在空中飛舞,恍若下了一場黃沙雪。鮮血濺上石飛揚的衣襟,卻被明玉功凍成冰晶,如紅梅般綻放在玄色戰袍上。
緊接著,石飛揚躍上半空,一招“百勝刀法之破乾坤”使出,金色刀氣化作巨龍虛影,龍首所至,騎兵連人帶馬被絞成碎肉,漫天血雨落下,在他琉璃般的肌膚上凝成珠串。
他望著敗退的敵軍,忽然想起富察氏說過的話:“王爺心中裝著天下蒼生,便注定要受這萬里黃沙之苦。”此刻,衛年華的離別鉤滴著血,陳風的折扇染著腥,白振的鐵爪嵌著碎肉。
三人圍攏過來時,忽見石飛揚收刀入鞘,望著滿地狼藉輕輕嘆息。
那嘆息里有無奈,有痛心,更有三分疲憊——卻無半分悔意。“收兵吧。”他輕聲道,聲音里帶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滄桑,“讓軍醫多救些傷兵,能不殺的,便放他們回家吧。”
白振聞言一怔,忽然覺得眼前的少年王爺,比之紫禁城那位日日勤政的皇上,更多了一份令人心折的仁厚。夕陽西下時,石飛揚獨自登上沙丘。玄鐵重刀插在腳邊,刀柄上的“蒼生”二字被鮮血浸透,卻愈發清晰。他望著準噶爾敗退的方向,想起了若瑤。
風沙掠過他的眉梢,卻掩不住眼底的溫柔。
這一場廝殺,不是為了帝王家的榮耀,而是為了天下蒼生能在炊煙里安睡——他石飛揚,永遠是那個胸懷天下的俠者,即便披著皇子的華袍,也改不了這顆滾燙的赤子之心。
此戰過后,清軍士氣大振,長槍如林,將潰敗的敵軍逼向戈壁深處。這天,就在戰局已定之時,忽有三支響箭劃破長空。石飛揚心頭警兆大起,明玉功瞬間形成護體罡氣。
只見沙丘后涌出兩千名手持毒弩的死士,箭雨如蝗,每一支都淬著見血封喉的劇毒。
他將明玉功運轉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獄!”又低喝一聲:“大家小心應敵!”周身寒氣暴漲,箭雨在觸及他身前三尺處,竟凝結成冰棱紛紛墜落。
石飛揚使出一招“蕩魔云!”揮刀橫掃,刀氣形成的漩渦將剩余箭矢盡數絞碎。他足尖點地,如蒼鷹般撲向死士首領。那人見狀,竟掏出一枚黑色火藥彈,獰笑著擲來。
千鈞一發之際,石飛揚施展“移花接玉”,將火藥彈反向推回敵陣。
隨著一聲巨響,血肉四濺,濃烈的硝煙遮蔽了半邊天空。
當夕陽的余暉將戈壁染成血色時,石飛揚收刀而立。
他的鎖子甲上凝結著厚厚的血痂,琉璃眼眸卻依舊清澈如昔。
望著遠處清軍打掃戰場的身影,他輕撫過腰間鹿皮袋,喃喃自語:“飛兒,這天下的每一寸土地,我都會用盡全力守護。”夜風掠過尸橫遍野的戰場,卷起石飛揚的披風,露出內襯上暗繡的打狗棒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