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凝視著血滴子上未干的血跡,忽然想起三日前若瑤(呂四娘)蒼白的臉,想起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弧度,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好個呂家余孽,竟敢懷著朕的骨肉行刺!”
當粘桿處總管訶必懨率人趕到時,正見皇帝站在廊下,龍袍被夜風吹得鼓脹如帆。
雍正轉身時,眼中寒芒讓這位粘桿處總管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但凡與呂家、武當有瓜葛者,滿門抄斬。”他撫摸著血滴子鋒利的邊緣,聲音卻平靜得可怕,“若瑤……不,呂四娘,朕要親耳聽她求饒。”
遠處的廝殺聲愈發激烈,雍正負手而立,望著漫天血色,想起少年時在嵩山少林寺藏經閣偷學武功的歲月。那時他以為,學會絕世武功便能掌控天下,卻不料這江湖恩怨,竟如附骨之疽,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噬咬他的皇權。
“告訴岳鐘琪,務必生擒白泰官、唐曉瀾。”雍正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至于呂四娘……”他握緊血滴子,“她腹中的孽種,朕要看著他胎死腹中。”說罷,大步邁向戰場,龍袍下擺掃過地面的碎瓷,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宛如死神的腳步聲。
“喳!”訶必懨應令而去。
戌時三刻的紫禁城被血色月光浸染,漢白玉丹陛上凝結的霜花混著鮮血,宛如一幅猙獰的圖騰。
岳鐘琪身披玄鐵鎖子甲,手中虎頭槍重重杵地,槍尖鑿出火星,震得青磚簌簌開裂。
“呂家余孽,今日便是你授首之時!”他暴喝震得檐角銅鈴亂顫,虎目圓睜間,額角青筋如蚯蚓般暴起,槍尖突然幻化成七朵寒芒,正是岳家槍法中絕殺的“七探蛇盤”,槍纓如血瀑翻涌,帶起的勁風將三丈外的宮燈都吹得劇烈搖晃。
呂四娘足尖輕點飛檐,月白裙裾獵獵如旗,掃過琉璃瓦時帶起細碎冰碴。她螓首微揚,青絲隨風狂舞,腕間軟劍嗡鳴如龍吟,在少陽神功灌注下泛起珍珠般的幽光。
劍身上古老的玄女符文若隱若現,映得她眼眸中寒芒閃爍。
“岳將軍為虎作倀,可還記得‘精忠報國’四字?”呂四娘朱唇輕啟,聲音清冷如天山積雪,玉手倏然翻轉,軟劍已劃出一道優美弧線,玄女劍法的“鳳點頭”快如閃電,劍尖直取咽喉,裙裾翻飛間,暗藏的金絲軟甲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虎頭槍與軟劍相撞的剎那,火星迸射如流螢。
岳鐘琪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虎口瞬間滲出鮮血,精鋼槍桿竟被震得嗡嗡作響。
他暴喝一聲,鐵靴重重踏地,青石地面應聲龜裂,變招使出“橫掃千軍”。槍桿裹挾著開山裂石之勢橫掃而來,風聲呼嘯中,帶起的氣浪將沿途積雪卷成冰刃。
呂四娘柳眉倒豎,旋身騰空,月白裙擺在空中綻放如蓮,軟劍挽出“天女散花”,萬千劍影如落英繽紛,每一道劍痕都精準點在槍桿的震顫處,銀芒與鐵色交相輝映,恍若星河墜入戰場。
“好個武當與天山的合璧!”岳鐘琪抹了把嘴角血跡,突然棄槍用掌。
他扯開披風,露出布滿刀疤的胸膛,雙掌如鐵扇般推出家傳的“破云掌”。
掌風虎虎生威,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爆鳴,積雪飛揚而起,在空中凝成猙獰的獸形。
呂四娘素手輕揚,體內少陽神功流轉,雙掌推出武當絕學“兩儀陰陽掌”。
一白一黑兩道掌影轟然相撞,在空氣中凝結出旋轉的陰陽魚圖案,強大的氣浪將周圍宮燈盡數震碎,燈油潑灑的瞬間,她足尖輕點燈臺,身姿如蝶般輕盈躍動。
岳鐘琪見狀,獰笑一聲,猛地扯下腰間束帶。
那束帶竟是由精鋼打造的軟鞭,鞭梢帶著三棱倒刺,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嘗嘗岳家軟虹鞭的厲害!”他暴喝著旋身甩鞭,軟鞭如靈蛇出洞,所過之處,青磚被絞出深溝。
呂四娘美目圓睜,施展“燕子抄水“疾退,裙裾在地面拖出半丈長痕,軟劍反手刺出“玄女摘星”,劍尖精準點在軟鞭七寸之處,腕間玉鐲相撞發出清響,與劍鳴之聲交織成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