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石飛揚將一支西洋三棱刺塞進她掌心,金屬冰冷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
衛年華的離別鉤與血焰堂護法的九節鞭絞作一團,鉤尖突然刺入對方手腕穴位。
“認得這個嗎?”他扯下對方衣袖,露出臂上的刺青,“十年前漕運劫案的漏網之魚,今日該還賬了!”說罷手腕翻轉,離別鉤劃開對方咽喉,血柱噴濺在陳列的西洋星盤上,猩紅與鎏金交織成詭異圖案。
霍訦的攻勢愈發狠辣,他的指甲已染成青黑色,每抓出一道爪痕,敵人的血肉便如被無形刀刃切割般片片剝落。
“天地會余孽,該收場了!”他狂笑著撲向最后幾名刺客,掌風過處,連骨骼都被絞成齏粉。
瑞云的阿鼻道三刀卻突然凝滯——他看見一名刺客懷中掉出的密信,信封上的蟠龍紋竟與石飛揚腰間玉佩如出一轍。而石飛揚的“斬輪回”刀勢已然蓄滿。
當一名堂主祭出壓箱底的絕技“血焰焚天”時,石飛揚掌心的冰晶突然化作九條巨龍。“天地會的余孽,也配談火?”九道龍形刀芒吞噬赤紅刀氣,那名堂主在絕望中被凍結成冰雕,最后崩裂的瞬間,他手中的密信也被氣浪卷至石飛揚腳下。硝煙散盡,會館內滿地狼藉。
西洋自鳴鐘停止了轉動,破碎的鏡片倒映著尸骸,宛如無數個扭曲的修羅場。
石飛揚拾起密信,展開的剎那,沈清如看見他眼底閃過冰寒殺意。“回京城。”他將信紙付之一炬,火焰映照的龍紋暗繡與地上的血跡相互輝映,“朕倒要看看,這朝堂之上,還有多少人想玩火。”
深秋的紫禁城飄著細雪,乾清宮內地龍燒得正旺,石飛揚卻覺得寒意刺骨。
他將密信往炭盆里一擲,看著蟠龍紋印在火焰中扭曲變形,忽然想起揚州會館那滿地破碎的西洋鏡——人心,可比這鏡面更難看透。
“皇上,唐貴妃求見。”小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寂靜。
唐巧巧身著赤金翟紋霞帔,耳垂上的東珠隨著步伐輕晃。
曾經的“千面狐”如今眼角添了幾分慵懶,可當她瞥見炭盆中未燃盡的信紙殘片,瞳孔還是不可察覺地縮了縮:“皇上深夜召見,可是為了……”
“啪!”石飛揚突然拍案,案幾上的白玉鎮紙應聲而裂。
明玉功流轉間,他周身泛起幽藍寒氣:“你當朕不知?景仁宮的梁上,藏著天地會的傳訊鴿!朕要剿滅天下幫會,你身為貴妃娘娘,卻要庇護天地會余孽?皇宮富貴過了膩了嗎?”唐巧巧嬌軀一顫,隨即噗通跪地,云鬢散落:“皇上明察!臣妾早想告發,只是苦無實證……”
她抬起頭時,眼尾已泛紅,“不如讓臣妾設個局?就說要辦‘消寒會’,請各宮娘娘飲宴,那些心懷鬼胎的,定會露出馬腳。”
石飛揚盯著她顫抖的指尖,忽然想起一年前她在御花園跳驚鴻舞的模樣——那時她腰間別著的,正是天地會的竹哨。
“記住,”他俯身捏住唐巧巧的下巴,寒意順著指尖滲入,“你的命,和朕的江山,拴在同一條繩上。”
驢市大胡同的大鐵屋——金錢幫總舵內,幫主石泰山將一枚刻著“血焰”的令牌拍在桌上。
石飛揚的這位六世孫生得虎背熊腰,九節軟鞭纏繞在臂間,活像條隨時會暴起的巨蟒:“爺爺放心!城南悅來客棧的地窖里,藏著三百斤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