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可是身體不適?”颙琰的聲音帶著關切。石飛揚輕笑出聲,笑聲里滿是自嘲:“你看這御案上的奏折,堆得比天山的雪還厚。”
他忽然握緊蟠龍玉佩,寒聲道:“去告訴軍機處,徹查和珅。”帳外傳來驚雷,暴雨傾盆而下。
石飛揚立在窗前,看雨幕模糊了紫禁城的飛檐。一年前的今天,他與霍青桐在天山腳下縱馬馳騁,她的笑聲混著馬蹄聲,驚起滿山寒鴉。如今雨打芭蕉,卻再無人為他添衣煮茶。
深夜,他獨自來到御花園。梅樹在雨中搖曳,恍惚間竟化作霍青桐火紅的裙擺。明玉功不受控制地運轉,園中池水瞬間結冰,冰面映出他蒼白如紙的臉。
他彎腰拾起一片落梅,放在鼻尖輕嗅,卻只聞到滿手鐵銹味——那是思念蝕骨的味道。北疆戰報不斷傳來,霍青桐的名字一次次出現在捷報上。
石飛揚對著地圖上北疆的位置,用朱砂重重畫圈,仿佛這樣就能離她近一些。每當夜深人靜,他便取出那枚狼頭銀飾,放在掌心摩挲,直到明玉功凝成的寒氣將手指凍得失去知覺。
春去秋來,紫禁城換了新桃符。石飛揚批閱奏折時,總會不自覺地在某個字上停頓——那是霍青桐常寫的字。他開始收集天下名茶,卻再找不到能煮出馬奶酒香的人。
沈清如看著日漸消瘦的帝王,偷偷將霍青桐留下的羊皮地圖放在他案頭,卻見石飛揚對著地圖落淚,淚水暈開了那些細密的標記。
一年后的雪夜,石飛揚收到北疆密函。霍青桐的字跡依舊凌厲:“叛軍殘余已經徹底殲滅,臣將駐守關隘十載。”他握著密函,在暖閣中枯坐整夜。
明玉功凝成的冰花爬滿窗欞,恍惚間,他又看見霍青桐在泰山之巔對他微笑,說要陪他看遍萬里河山。晨光刺破云層時,石飛揚將密函收入紫檀木匣,壓在最底層。
他整理好龍袍,對著銅鏡戴上皇冠,明玉功流轉間,帝王威儀重新籠罩全身。
“擺駕乾清宮。”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邁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割裂回憶。宮墻外,雪落無聲,掩蓋了所有未說出口的情話。
經歷兩年的情傷療治,石飛揚決定五下江南,在一幫老麾下猛將以及新任御林軍統領、皇子瑞云的陪同下,喬裝乘船南下。不日,到達揚州。
暮春的揚州城籠罩在煙雨朦朧之中,二十四橋的玉笛聲里卻暗藏殺機。
石飛揚身著玄色勁裝,腰間蟠龍玉佩泛著暗紅幽光,望著粘桿處密報上“鹽引虧空三百萬兩”的字樣,明玉功在掌心凝成冰晶,將案幾上的茶盞瞬間凍裂。
“衛卿,”他抬眼望向持鉤而立的上書房大臣,“兩淮鹽幫盤根錯節,此番怕是場硬仗。”衛年華的離別鉤輕叩靴面,鉤身龍紋吞吐青光:“老臣愿為皇上掃清前路。”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暗器破空聲。沈清如的軟劍銀鈴率先出鞘,一招“滄浪疊浪”使出!銀劍化作漫天雪練,將三支透骨釘絞成齏粉。
瑞云握緊阿鼻道三刀,十七歲少年的蟒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皇阿瑪,有敵襲!”
話音剛落,屋頂瓦片轟然炸裂,數十名黑衣刺客如蝙蝠般撲落,手中雁翎刀泛著幽藍毒光。
陳風搖著烏金大扇越眾而出,扇面北斗七星圖流轉著神秘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