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施展“深藏身與名”玄妙輕功,側身閃避,卻在騰空剎那驚覺——這具尚未長成的身體,竟跟不上昔日爐火純青的武功招式!
冰刺擦著腰腹劃過,在繡裙上留下寸許深的裂口。
石飛揚跌進桃林,掌心觸到濕潤的泥土時心中狂喜——三個月來,他終于找到了奇門陣的活門!
然而剛跑出三丈,眼前突然浮現無數重影,粉色桃花與白色冰棱交織成迷障,正是移花宮鎮宮之寶“幻花八陣圖”。
“好個滑頭的小東西。”憐星少宮主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石飛揚轉身時,正撞見她手持玉笛吹奏。
笛聲中夾雜著明玉功特有的寒勁,竟在他視網膜上投下幻象:金鑾殿的盤龍柱、乾清宮的御案、還有霍青桐臨終前帶血的微笑……
“不!”石飛揚揮掌劈開幻象,卻觸到真實的冰墻。
他這才驚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退入了“乾位死門”。
后腰突然撞上堅硬的石壁,抬頭只見頭頂懸著數百具冰雕——那者是想要試圖逃宮的花奴,冰晶下的面容仍保持著驚恐的表情。
“春桃,你這小姑娘好興致啊!”蘇蒕的身影從冰雕后轉出,手中托著盛滿糕點的漆盤,“總管心疼你,特意留了桂花糖糕。”
甜膩的香氣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石飛揚瞳孔驟縮——那是西域“醉心散”的氣息,當年和珅曾用這毒藥暗害過三品以上官員。
石飛揚強作歡顏接過糕點,指尖卻悄悄將銀針刺入掌心。疼痛讓他保持清醒,面上卻笑得愈發燦爛:“還是蘇姐姐疼我。不過妹妹最近學了新針法,能在糖糕上繡出蝴蝶呢,不如讓妹妹試試?”
說著便將銀針插入糕體,針尖頓時泛起青黑。
蘇蒕臉色劇變的瞬間,石飛揚已撞開她奪路而逃。
他握緊袖中那枚銹跡斑斑的子午釘,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就算被困在這冰雕玉砌的牢籠里,他石飛揚,也永遠是那個誓要蕩平天下的帝王。
移花宮的冰墻再厚,終有化的一日;而他心中的烈火,永遠不會熄滅。只是他的身體在瘋長,在自身功力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生怕被人揭穿他是男兒身的這份焦慮如影隨形,時刻啃噬著他的心,可他也清楚,絕不能自亂陣腳,必須冷靜應對,尋得解決之策。
不過石飛揚這小子,那可是鬼靈精怪得很,腦瓜兒一轉,壞水兒就咕嚕咕嚕地冒出來了。
他心里琢磨著,得發揮自己一肚子的鬼點子,倒騰些小玩意兒來幫自己遮遮丑,好應付這瘋長的身高。在一個靜謐得連樹葉飄落聲都能聽見的午后,陽光懶洋洋地灑在移花宮的庭院里。
這天,石飛揚瞅準了邀月和憐星正閑著,便立馬開啟了他的“戲精”模式。
只見他弓著背,一步三晃地朝她們走去,臉上掛著一副比竇娥還冤的可憐相。
到了跟前,他抽抽搭搭地開了口,那聲音帶著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兩位小主子呀,我最近這身子骨可遭老罪嘍,天天疼得我直打哆嗦,更要命的是,這身高就跟發了瘋似的往上躥,我真怕給宮里惹出大麻煩來,我這心里頭慌得直打鼓,可咋辦吶?”
說著,他還偷偷瞄了眼邀月和憐星的臉色,見她們似乎有些動容,便趕緊用袖子抹了抹眼角,裝出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那演技,簡直能拿奧斯卡小金人了。
邀月和憐星本就對這古靈精怪又討喜的小婢女偏愛有加,瞧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心里頭那叫一個不忍。邀月柳眉輕蹙,語氣柔和地安慰道:“春桃,別慌,有本宮在,肯定能給你想出個法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