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突然搖曳,楊靜好才發現他不知何時在屋角擺滿紅梅。
花瓣上還凝著夜露,在燭光中泛著微光。“知道你喜歡皇宮的梅花,”石飛揚從鹿皮袋掏出個白玉瓶,“特意用天山寒玉存了花蜜。”
他托起她的手,將蜜露輕點在她手腕,“以后每日清晨,都由我為娘子梳妝。”
紗帳緩緩垂下時,楊靜好瞥見他腰間竹棒纏著紅綢。那上面除了“靜好”二字,竟新刻了朵歪扭的并蒂蓮。“這是用宇文成都的鎦金鏜刻的。”石飛揚笑著握住她的手按在竹棒上,“以后它不僅能殺敵,還能給娘子削水果、挑花燈。”更漏聲里,石飛揚忽然翻身將她圈在懷中。
他掌心吐出的天蠶絲不知何時化作銀線,在空中織出“永結同心”四字。
“別動,”他鼻尖蹭著她泛紅的臉頰,“要把公主殿下的模樣,永遠刻在我心里。”
窗外月光漫進來,映著他眼底比星辰更璀璨的情意,還有楊靜好嘴角藏不住的甜蜜笑意。
三天之后,天空飄著細雨,石飛揚牽手楊靜候,走出客棧,出來逛街,感覺和楊靜好整天躺在被窩里陶醉,挺累人的,得出來放松放松。
此刻,他咬著半塊桂花糕,竹棒敲打著街邊貨郎的銅鑼,驚得擔子里的糖人“嘩啦啦”直晃。他望著街角三步一崗的皇宮侍衛,那些玄甲上的蟠龍紋在雨幕中泛著冷光,突然用竹棒挑起楊靜好的下巴:“公主殿下,您爹這是把江都翻了個底朝天找女婿呢,這陣仗,簡直是‘內卷’到極致,生怕漏過任何一個角落呀!”
楊靜好紅著臉拍開他的手,珍珠耳墜隨著動作輕晃:“定是宇文成都那廝在父皇面前進讒言,說你……”“說我拐帶了金枝玉葉?”石飛揚突然掏出面小銅鏡,對著侍衛們照去,鏡中映出他故意擠成包子狀的臉,“小爺我這模樣,可比御花園的錦鯉還討喜,那是妥妥的‘顏值擔當’,怎么會被當作壞人呢,真是絕絕子!”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馬蹄聲。
石飛揚眼疾手快,拉著楊靜好閃進綢緞莊。掌柜正要招呼,他已摸出一錠銀子拍在柜上:“來十匹最艷的紅綢!本公子要給娘子做件能把月亮比下去的衣裳,讓她成為江都最靚的崽!”
待侍衛的腳步聲遠去,他突然掀開布簾,竹棒挑起雨中的水花:“走!送我的小鳳凰回巢,不然老岳父得急眼啦!”
宮墻下,楊靜好望著朱漆大門,眼眶突然泛紅:“你當真不和我一起見父皇?”
石飛揚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爹那眼神比移花宮的冰魄銀針還嚇人,等他消了氣,小爺我再帶著八抬大轎來接你,到時候必須安排得明明白白。記得想我,想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那種,妥妥的廢寢忘食級別的想念!”
看著楊靜好一步三回頭地進了宮門,石飛揚晃著空蕩蕩的酒葫蘆哼起小調。雨越下越大,他卻故意往人多的朱雀大街走。街邊茶館里的說書人正拍著驚堂木:“諸位可知?那李二公子武藝高強,一人獨戰瓦崗五虎將……”
“停!”石飛揚突然躍上茶桌,竹棒敲得桌面咚咚響,“說書的,李二公子哪有這么威風?分明是被我——”他突然壓低聲音,“被我用半塊燒餅就收買了,這操作,簡直是‘秀兒,是你嗎’!”
滿堂哄笑中,他瞥見角落里有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那人穿著灰布長衫,腰間卻別著把透著寒氣的長劍。石飛揚跳下茶桌,故意撞了撞那人肩膀:“這位兄臺,借個火!”不等對方反應,已摸出火折子點燃手中的紙鳶。紙鳶上歪歪扭扭寫著“楊廣老兒快來抓我”,在雨中搖搖晃晃飛向皇宮方向。
灰衣人臉色驟變,長劍出鞘卻只劈到漫天雨絲——石飛揚早施展幻魔步消失在人群中,留下一句“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