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嵩山劍派的斷壁殘垣染得愈發凄艷。
朱知新身披染血道袍,白發凌亂地散在肩頭,望著滿地橫陳的門人尸首,渾濁的眼中盈滿血淚。
庭院里,劍派昔日的亭臺樓閣盡成廢墟,梁柱斷裂處還殘留著突厥狼頭圖騰的焦痕,風中飄來的血腥味濃得化不開。
石飛揚摟著江采萍踏入山門,琉璃肌膚在暮色中泛著冷冽的光。
江采萍見此慘狀,忍不住捂住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石飛揚握緊玄霜刃,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沉聲道:“朱掌門,此仇不報,石某誓不為人!”
朱知新忽然挺直佝僂的身軀,顫巍巍地取來筆墨,在殘破的宣紙上疾書。
他的手不住顫抖,字跡卻蒼勁有力,迅速草書一封,遞與石飛揚,說道:“石少俠,煩請將此信送往少林。悟然大師德高望重,惟有請少林武僧喬裝送信,集結五岳劍派,方能與突厥武林抗衡。”
石飛揚接過信箋,鄭重道:“朱掌門放心,嵩山劍派之仇,也是天下武林之仇。我這就動身!”他轉頭看向江采萍,柔聲道:“夫人,你……”
“我與你同去!”江采萍斬釘截鐵地打斷他的話,美目含情,堅定地道:“石郎,你我早已是一體,生死與共!”石飛揚大笑,笑聲震得斷墻上的碎石簌簌掉落,豪爽地道:“好!有佳人相伴,何懼萬里征程!”
他攬著江采萍施展“千里不留行”絕世輕功,如兩道流光般消失在暮色中。將信送至少林悟然大師手中,石飛揚決定去長安找李白,希望通過李白,向朝廷稟報突厥的狼子野心,早作準備,避免兵變。
江采萍聽說要去拜訪詩仙李白,更是激動萬分,兩人隨即策馬馳騁,連夜奔赴長安。
三日后,潼關古道上塵土飛揚。一支商隊緩緩而行,馬車上的貨物蓋著油布,卻隱隱透出金屬的冷光。石飛揚與江采萍扮作尋常旅人,混在人群中。
江采萍敏銳地察覺到異樣,低聲道:“石郎,這些人步伐沉穩,絕非尋常商賈。”
石飛揚琉璃眼眸閃過寒芒,突然加快腳步,裝作不經意間撞上商隊中的一人。
那人反應極快,手肘下意識地向后撞來。
石飛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施展“移花接玉”,將這一擊巧妙地引向旁邊的馬車。
“轟”的一聲,馬車炸裂,露出里面暗藏的突厥彎刀和箭矢。“果然是突厥武士!”石飛揚暴喝道,玄霜刃出鞘,刀光如電。江采萍的長劍也已在手,梅香劍氣彌漫開來。
商隊眾人見行跡敗露,紛紛鉆出馬車,紛紛抽出彎刀,口中發出狼嚎般的呼喝,竟是突厥精銳天狼衛。為首的從馬車里鉆出來的天狼衛首領,戴著青銅狼首面具,揮舞著雙鉤撲來,怒吼道:“中原狗賊,敢壞我大計!若不斬汝狗頭,誓不為人!”
他身后,三十名天狼衛結成“狼牙陣”,彎刀相擊,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空氣中瞬間彌漫起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