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山:“賬上怎么會銀子不夠?”
“你是怎么管家的?”
“怎么連賬上沒有銀子的都不知道?”
小張氏只覺得這話無比熟悉。
她剛才責備賬房先生的話,被顧懷山完完本本還給她。
“侯爺!”小張氏十分難堪,大聲道:“賬上有多少銀子妾身還是知道的,只是世子欠下的賬實在太多,賬上的銀子不夠還。”
顧懷山:“侯府每年的花銷最多兩萬兩銀子,本侯每年往家里拿五萬兩銀子。”
“也就是說每年至少三萬兩銀子的結余,夫人管了十幾年的家,這些結余的銀子呢?”
小張氏瞬間說不出話來,像是被掐住頸脖的雞,驚恐望著顧懷山。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事謹慎,十分小心,瞞過侯府所有人。
結果,只是人家不屑揭穿她而已!
顧懷山:“夫人好好想想,賬上的銀子到底夠不夠還長清簽的單子。”
屋里伺候的丫鬟把頭垂得低低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倒霉。
直到過了好久,天色完全暗下來,丫鬟進來點了燈,小張氏才從那種無形的壓迫中喘過氣來,大口大口喘氣。
緩了一會兒,漸漸回過神來,便是極致的憤怒,抬手就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顧承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里傳來稀里嘩啦砸東西的聲音。
制止丫鬟通報,顧承安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里面砸東西的聲音還在繼續,便轉身離開。
他前腳剛離開,后腳顧長清就來了。
顧長清可不是顧承安,小張氏對外給他立的人設,是紈绔,是混世魔王,是不學無術的混不吝。
所以,聽見里面乒乒乓乓的打雜聲,顧長清絲毫不給小張氏留體面,抬腳就往里走,道:“聽管家說,姨娘白日里讓人找我?”
屋里的東西已經砸的差不多,小張氏手里正舉著最后一個花瓶,就這樣隔著滿地狼藉和顧長清對視。
顧長清笑:“原來姨娘喜歡砸碎了物件聽聲響兒。”
“這愛好文雅是文雅,就是太費銀子了些。”
小張氏手里的花瓶放也不是,砸也不是,冷著臉喝道:“清哥兒,誰讓你不經通傳就闖進來的?”
“我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顧長清:“姨娘平日教我,侯府看起來風光,其實花銷甚大,常常入不敷出,有時甚至拆東墻補西墻。”
“故而我們在人前,不可墮了侯府的風光體面,私下里卻應該節儉些。”
“本世子如今可算知道,侯府花銷甚大,都花在哪兒了……”
他目光往地上一掃,嘖嘖道:“就姨娘這個愛砸物件聽聲響的愛好,這么一會兒功夫,幾萬兩銀子就沒了。”
“原來私下里節儉,只是讓本世子一個人節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