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自八景宮悻悻而歸,雖被大師兄太清一番“點撥”暫時壓下了立刻再攻金鰲島的念頭,但其心中的怒火與憋屈卻絲毫未減。
他回到玉虛宮,便立刻下令所有在外游歷的弟子火速歸山,同時嚴令眾仙加緊操練那“十二歸元誅滅陣”,整個昆侖山都籠罩在一片肅殺的備戰氛圍之中。
三清圣人,暫時都選擇了“按兵不動”。
這對于洪荒三界而言,無疑是一段極其罕見的、詭異的平靜期。
然而,圣人雖歇,暗流卻從未停歇。
西方極樂世界,須彌山,八寶功德池畔。
準提道人與接引道人相對而坐,看著東方那片因截教新圣出世而紫氣蒸騰、祥瑞不絕的天空,眼中皆是難以掩飾的復雜情緒——有嫉妒,有不甘,更有……蠢蠢欲動的野心。
“師兄,”準提道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臉上那標志性的笑容此刻帶著幾分急切與算計,“如今三清皆因那李善之事而束手束腳,元始道心受創,閉門不出;
太清那老家伙更是滑不溜手,擺明了要清靜無為,坐山觀虎斗;
通天雖得一新圣,卻也被自家大陣困于金鰲,輕易不敢妄動。”
他頓了頓,眼中精光一閃,聲音壓低了幾分:“這洪荒三界,特別是那人族之地,此刻豈非……正是我等播撒慈悲,廣傳教義,收攏人道氣運的……大好時機啊!”
接引道人聞言,那張萬年不變的悲苦面容上,眉頭微微一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師弟,此事……恐怕不妥。”
“人族乃女媧師妹所造,更是玄門三教傳道之根基所在,其氣運之鼎盛,遠非我西方可比。
我等此時貿然前往人族傳教,豈不是要將太清、元始、女媧三位圣人盡數得罪?一旦他們聯手發難,我西方教如今這點家底……危矣!”
接引道人所慮,并非沒有道理。西方教雖有二圣,但底蘊淺薄,門下弟子更是稀疏,與家大業大的玄門三教相比,著實不在一個量級。
然而,準提道人卻不以為然,他眼中閃爍著機會主義的光芒,巧舌如簧地分析道:“師兄此言差矣!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是什么時候?是封神量劫!是天機混亂,圣人博弈,一切皆有可能的關鍵時刻!”
他掰著手指,一一數道:“那元始老兒,如今被李善那小畜生折騰得灰頭土臉,連番受挫,道心都險些崩潰,此刻正躲在玉虛宮舔舐傷口,哪里還有心思顧及我等在人族傳道這點‘小事’?
他現在最想的,恐怕是如何破開金鰲島那該死的烏龜殼,將李善碎尸萬段,一雪前恥!”
“至于太清師兄,”準提臉上露出一絲不屑,說:
“他向來清靜無為,講究順其自然。只要我等行事不過分張揚,不觸及其人教的根本利益,想必他也不會輕易插手。他現在,恐怕正樂得看元始和通天斗個你死我活呢。”
“女媧師妹雖為人族圣母,但她更不愿沾染這量劫因果,只要我等不明著與她作對,想來也不會有太大阻礙。”
準提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絲神秘與蠱惑:“最關鍵的是……道祖他老人家的態度啊!
師兄,你莫非忘了,道祖先前是如何評價那李善的?‘混沌魔神轉世’,‘欲顛覆洪荒’!
這說明什么?說明在道祖眼中,李善和截教才是當前最大的威脅,是需要被‘清理’的對象!”
“我等此時前往人族傳教,宣揚我西方教的慈悲與智慧,救苦救難,普度眾生,某種程度上,也是在‘順應天意’,削弱那‘魔神’在人族的影響力,道祖他老人家說不定……還會暗中贊許呢!”
“師兄啊!”
準提的語氣變得無比熱切,繼續勸說:“人族乃天地主角,身負無量氣運!若能得此氣運加持,我西方教何愁不能大興?
這可是千載難逢,萬載難遇的絕佳機會啊!一旦錯過,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