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無極大陣之內,灰白色的混沌霧氣在太清圣人周身三尺外便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壁壘,自行退散開來。
這位三清之首,玄門大師兄,神態自若地打量著這方由李善一手構建的、連圣人都要感到棘手的奇異空間,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深邃光芒。
他并未急于去觀察陣法的玄奧變化,也未曾理會一旁神色依舊帶著幾分戒備與好奇的新晉圣人多寶道人,而是將平靜的目光直接投向了陣法核心之處,那道氣息淵深如海、仿佛與整個大陣都融為一體的青衫身影——李善的本體。
“李善,”太清圣人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喜怒,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洞悉一切的力量,直接在李善的元神中響起,“你師尊通天……可是出了什么問題?”
開門見山,直指核心!
李善直接說道:“
大師伯啊,你果然不愧是三清之首,鴻鈞座下第一弟子!
即便自己已用五行世界之力隔絕天機,您竟也能憑借那敏銳至極的圣人感知,察覺到通天師尊狀態的異常!”
“事情是這樣的,當時老師正要出去,讓我給攔了下來,可就是在這時候……”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隨即,他便將先前通天教主在混元靈池之內,突遭天道意志反噬,“被接管”了心神,險些失控前往紫霄宮,以及自己如何將其引入五行世界,助其暫時擺脫天道意志操控的經過,簡略地向太清圣人述說了一遍。
當然,他巧妙地隱去了自己能輕易剝離那股天道意志的關鍵細節,只將功勞歸于五行世界那獨特的隔絕之力。
太清圣人靜靜地聽完李善的述說,那張萬年不變的淡然面容上,終于也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驚與深深的忌憚。
即便是以他那早已歷經萬劫、古井無波的圣心,在聽到鴻鈞老師竟然會動用這等近乎直接操控圣人意志的雷霆手段時,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緩緩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復雜的感慨與一絲不易察察的后怕:“貧道原以為,老師他老人家即便要出手干預,也會顧及幾分圣人顏面,徐徐圖之,卻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做得如此決絕!”
李善聞言,臉上卻露出一絲“理解”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道:“呵呵,弟子倒也能理解道祖他老人家的‘苦心’。
畢竟,特殊時期,自然要用特殊手段。弟子的存在,想必早已讓道祖如鯁在喉,寢食難安了吧。”
他這話語,看似是在替道祖“開脫”,實則卻是在暗諷鴻鈞為了維護自身權威,已然不擇手段,連親傳弟子的自由意志都可以隨意剝奪。
太清圣人看著李善那副云淡風輕、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模樣,心中的驚疑與好奇愈發濃重。
他沉默了片刻,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將李善徹底看透,終于緩緩開口,語氣帶著幾分試探:“李善道友,貧道此番入陣,除了探望通天師弟之外,亦有一些關于道友自身根腳與那混沌鐘、鴻蒙紫氣的疑問,想要向道友仔細請教一二。
當然,道友若是不愿回答,也無需勉強。”
李善聞言,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是一聲冷笑。他知道,這太清老兒,終于還是按捺不住,要開始探自己的底了。
他卻是毫不猶豫地直接擺了擺手,語氣輕松寫意,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師伯,那弟子就選擇不回答了。”
咱說話就是這樣,干脆利落!
不留半分余地!
李善當然清楚這一位圣人此刻恐怕已經有諸多猜測了,但你終究也只能是猜測而已。
我憑啥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