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他此刻不甚美妙的心情。他甚至,有些不想看到凌霄峰上那張酷似月華的面孔。
在后山吹了半宿冷風,直到天邊泛起一抹微光,他才返回凌霄峰中。
本該坐在蒲團上修煉的身影,此刻半倚在門口的小榻上。
雙手交疊托著下巴,微微側頭,露出一張睡顏,蜷起的雙腿和那垂在榻邊的裙擺,更顯得她整個人嬌小柔弱。
長淵劍尊的眼神,驀地柔和起來。
伸手便變出一張薄毯,輕輕覆蓋在她身上。
然而這時,榻上的身影卻被驚醒。
先是蜷起身子嚇了一跳,看清是他后,悄悄松了口氣,面頰一紅露出幾分不好意思。
“芙瑤見師尊一直未回,心下擔憂,這才守在此處,想在師尊回來時第一時間便能看見。”
看著那如小鹿般澄澈羞怯的眼神,長淵劍尊那顆被冷風吹硬了的心,逐漸柔軟起來。
思及先前那一抹厭煩與回避,心生愧疚,語氣越發溫和起來,“下次不必再等為師,若是修煉累了,回房休息便是。”
“可我就是想等師尊。”剛剛睡醒,紅潤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倔強。
長淵劍尊見狀,眼底泛起一抹無奈的笑。
“那便隨你,為師依你便是。”
察覺到長淵劍尊對自己的縱容,季芙瑤越發膽大起來,“師尊這么晚出去,可是有什么要事?”
長淵劍尊面上笑意一滯。
想起今晚那已經破損了的劍陣,心下劃過一抹遺憾,“為師想為你參加大比,尋上一件趁手的法器。不過計劃有變,還要過些日子才行。”
季芙瑤不懂,以自己師尊的實力,還有什么能阻礙師尊的計劃?
不過卻沒問出口,只是甜甜地笑著說了一聲,“多謝師尊。”
面上滿是喜悅與期待,“師尊準備的法器一定是最好,最適合芙瑤的。”
…
陣石里殘存的靈力波動已經十分微弱,不過本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郁嵐清還是把它們統統收了起來。
隨后趕在長淵劍尊反應過來前,捏碎一張神行符,到了山腳,祭出長劍,就往青竹峰上飛。
峰頂的青竹園里一片寧靜。
師尊這個時候,應當還在夢里。
至于她,睡覺,那是絕不可能睡的。
趁著腦海里還殘存著先前在劍陣中領略到的劍意,郁嵐清直接在小樓前,舞起長劍。
這一練,就到天明。
半宿下來,她數不清自己抬起多少次手臂,也數不清揮動了多少下劍。
直到肩膀、手臂、手腕都開始感到酸軟,才停止下來,取出師尊不久前給的膏藥,抹了上去。
瑩潤細膩的藥膏,抹上去涼涼的,還帶著股格外提神醒腦的氣味。
郁嵐清將感到不適的地方都涂抹了一點,不一會便有一陣酥麻傳來,緊接著那些酸軟疲憊的感覺全都一掃而空。
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
郁嵐清提起長劍,舞動一下,頓覺自己再練上十個時辰都沒問題!
…
青竹園里。
已經睡醒,正在園中曬著太陽、品著茶的沈懷琢,瞧見小徒弟練得起勁,便將神識收回,不曾開口打擾。
陽光正好。
他抬手伸個懶腰,舒服地靠上軟榻,捧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徒弟爭氣。
他給丹霞宗那一兜子靈石,也沒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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