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少爺的事情,到底只是半路上的插曲,就算那真少爺的身份令人心驚,也不過是引人多感慨上幾句罷了,并不能阻礙接下來的行程。
寶船依舊前行,郁嵐清的意識沉入芥子空間,重新檢查完陣法,輕輕推開一條棺材縫,對著里面躺著的人念叨了一遍方才發生的事。
“師尊,您一定想不到……雖然沒有明說,但我們猜得應當八九不離十了。”
“這可比當初鳳儀道友家的事還令人驚訝。”
“可惜師尊您沒能親眼看到,也不知您現在能不能聽得到弟子的念叨。”
“若是聽不到,等到下次弟子凝結元嬰,敲響那口大磬,再與您講述一遍!”
許是有過一回重逢,再看向師尊躺在冰棺里安靜的睡顏,郁嵐清心里不再有那么多惶恐。
她一邊一句句低聲念叨著,一邊細心地摸了摸冰棺的內壁,和師尊裸露在衣袍外的脖頸,確保冰晶棺材不會將師尊的身體凍僵,這才小心翼翼地合攏了蓋子,將注意收回外界。
寶船已經來到了海邊。
正值午時陽光明媚,海面上也是一片風平浪靜。
“看來今天是個適宜渡海的好日子。”徐擒虎看著外面的天色念道。
土豆在旁煞有介事地點點腦袋,身為一條龍,尤其是一條水系真龍,它對海中的氣息變化極為敏感,能夠感受到此時的大海一片寧靜,沒有半分威脅。
郁嵐清卻不敢掉以輕心,調整好陣盤,讓陣盤控制著寶船前行以后,也沒有轉頭去做別的事,而是一直觀察著海面,時刻準備調整航行的方向。
與她差不多,一向處事漫不經心的徐真人,這會兒也神情格外專注,一直注意著海面上的變化。
對上兩位弟子有些費解的神情,他不無擔憂地解釋道:“四大洲域以海相隔,可渡海前往別洲,但東西、南北之間卻不互通。”
“自有記載起便無人能夠跨越四洲中心的亂流,雖說我們現在要尋的便是那里,但難保不會被亂流卷去更遠的地方……”
“你們前幾次都是如何找到那個地方的?”慈微老祖雖沒有徐真人那樣走遍四洲的經歷,卻也對阻隔洲域間往來的海中暗流有幾分了解,當即疑惑道。
徐真人面上浮現一抹尷尬,“這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趕巧了嘛。”
話音落下,徐真人又在心里嘀咕了句,也未必全是巧合。
第一次確實是小輩們誤闖那個地方,第二次大家則是有目的而行,能夠那么順利的找過去,八成里面還有沈道友的功勞。
“徐前輩。”郁嵐清出言道:“師尊教過我如何尋找那片霧氣環繞之地,若遇亂流,我先試著辨認方向,還請您與慈微前輩協助穩固船身,莫被亂流卷走。”
徐真人方才還有些不定的心神,瞬間安定了下來。
沈道友教的法子,那肯定是錯不了的!
他連連點頭:“好說,好說,我們兩個聽你安排便是。”
寶船一路摸索著前行,到了離開海岸十幾里后,周圍已再難看到其他修士或是靈舟。
最后一艘見過的小船,也只在離開海岸十里左右的地方徘徊,那是海岸附近村落里的漁船,遠遠地他們注意到那船打上了一網魚,之后便向著海岸返航,顯然不敢再海中逗留太久。
寶船孤零零地航行在海面上,就在他們一路尋著那霧氣環繞之處趕去的同時。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里,蒼峘劍尊正在一臉愁容地原地打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