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我們這艘靈舟上刻著的云鏡陣都記錄了下來。”
這云鏡陣就是先前郁嵐清操控陣盤向前竄行的同時打開來的,待陣中畫面放完,郁嵐清直言道:“前輩想必能夠看明這畫面中的機竅。我們若要取他性命,又何必出手救他?”
虛竹師太沉著的臉色略微好轉了些許,目光從眼前一行人身上劃過,最后落到開口的郁嵐清身上,微微頷首,眼底帶著幾分微不可見的贊許。
方才她盛怒之下并沒有收斂身上氣勢。
這手執長劍的年輕女修卻能臨危不亂,頂著她的壓迫,將一切解釋明白。
無論膽色還是勇謀,都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尤其是,仔細看她的年紀,似乎也就比銘兒大不了多少。
若是銘兒也能像眼前這女修一樣有勇有謀,臨危不懼,她該省下多少的心……
虛竹師太心下感嘆了一聲,目光從郁嵐清身上移開,望向海中,眼神比方才更加銳利。
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威壓,順著海面向海中鋪開,細細探尋著海中傷人的“機關”。
半晌,她的眸光一凝,右手猛地一抬。
兩塊黑漆漆的木塊從海水中飛出,落入虛竹師太手中。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木塊上面,從斷痕處看,這兩塊木塊本是一塊,用處類似于玉符,唯一的區別就是符文刻在了木頭上。
這也不是一般的木頭。
而是匯集了雷電之力的雷擊木。
顯然,方才海中突如其來的爆炸,就是因為這塊木符。
以虛竹師太的修為,不難判斷木符上留有的氣息,除了銘兒以外,還有一道十分淺淡且陌生的氣息。
并非眼前這一行人的。
虛竹師太面色緩和,“今日之事,看來與諸位無關,耽擱諸位行程,老身代銘兒說上一聲抱歉。”
虛竹師太顯然打了先將眼前郁嵐清一行人糊弄走,再接著調查的念頭。
郁嵐清等人也沒想繼續逗留,看熱鬧雖有意思,但為了看熱鬧將自己置于險境可就不理智了。
能走時,及時走才是正理!
郁嵐清對著虛竹師太拱了拱手,接著開啟寶船禁制,先朝距離船身最近的徐鳳儀、徐擒虎試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先上船。
徐石緊隨自家師兄師姐身后,蹦蹦跳跳也上了靈舟。
儲物袋中,悄然觀察外面一切的澄音被這一幕幕變化驚呆,這與她想象的怎么完全不同?
本因大打出手的兩方人,竟能如此心平氣和地對話!
穆晟銘這個師太娘親,還要將南霄神尊身邊那一群人放走!
想也知道,等待他們走后,她會接著搜查方才在海中對穆晟銘動黑手的人。
她雖然自信自己斂藏氣息的本事,但難保穆晟銘的娘親不會發現自己寄身的玉石,若被發現,依她現在的能力,對上對方,只怕是兇多吉少……
可偏偏此時,除了靜觀其變,她也別無他計可施。
海面上,虛竹師太正對著郁嵐清一行說道:
“老身便在這里祝諸位一路順風。將來再臨西洲,記得來我聽瀾庵坐坐,也讓老身盡一回地主之誼。”
“多謝前輩。”虛竹師太說得客套,郁嵐清便也回了一禮。
說罷,便要轉身向著寶船飛去。
就在這時,一直被佛光籠罩,雙目緊閉吸收丹藥藥力的穆晟銘忽然眼皮顫了顫,半睜開雙眼。
當看清佛光外面那身熟悉的袈裟,眼眶一酸,喃喃喊道:“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