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科醫生竭盡全力,總算把妹妹經從鬼門關搶了回來。
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沈輕紓說什么也要去兒科看看孩子。
白建雯勸道:“你過去了也進不去,而且你自己身體還沒恢復好,還是別走動比較好。”
“我可以坐輪椅。”沈輕紓看著白建雯,態度依舊很堅決,“干媽,他們出生到現在我還沒親自去看過,我心里總覺得不安,你讓我去看一眼好嗎?”
白建雯心里慌急了,面上強裝鎮靜。
“阿紓,你就聽師母的。”溫景熙說:“我聽說你們女人生完孩子月子很重要的,這樣吧,我再去新生兒科拍幾個視頻回來給你看好不好?”
沈輕紓眉心微擰,視線在白建雯和溫景熙臉上轉了一圈。
“你們為什么一直攔著我不讓我去看孩子?”
白建雯和溫景熙均是一愣。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沈輕紓握住白建雯的手,神色焦急,“干媽,你不要騙我,你跟我說實話好不好?”
白建雯鼻酸得厲害,她低下頭,不忍再與沈輕紓對視。
沈輕紓呼吸微凝,轉頭看向溫景熙。
“溫老師,你告訴我,孩子都好好的,對嗎?”
溫景熙抿唇,眼眶紅了,他想說‘是’,可是喉嚨像卡著異物,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沈輕紓從他們的反應預感到了什么。
無盡的恐懼包裹了她。
她不顧自己腹部的刀口,雙手撐著床就要起身。
“阿紓!”白建雯緊忙按住她,“你別亂動,小心刀口裂開。”
沈輕紓實在沒什么力氣,被白建雯按住雙肩,她就已經動彈不得。
她通紅的眼睛看著白建雯,幾近哀求,“干媽,你們只給我看妹妹的照片,是不是……哥哥,哥哥已經……”
她張著嘴,后面的話卻怎么也無法說出口。
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看到白建雯閉上眼,很輕的點了下頭。
沈輕紓瞳仁猛縮,呼吸都停滯了。
緊握著白建雯的手松開,緩緩地滑落。
她捂住心口,張著的嘴動了又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白建雯哭著安慰道,“阿紓,醫生已經盡力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你要振作,還有妹妹,為了妹妹,你得振作啊……”
沈輕紓眼神空洞,捂著心口無聲地流著淚。
溫景熙站在一旁看著,實在心疼又不忍,轉過身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
病房里氣氛壓抑悲痛。
最該哭喊崩潰的那個人,卻異常的沉默。
白建雯擔心沈輕紓憋出病,握著她的手不斷勸慰,“阿紓,你要難受就哭出來,你哭出來會好受點。”
沈輕紓搖頭,泛紅的眼睛眨了眨,她看向白建雯,“干媽,我都沒有看過他,我想看看他。”
白建雯一頓。
“讓我看看他好嗎?”沈輕紓哀求道。
白建雯抿唇,轉頭看向門口。
傅斯言從剛才就一直站在那里。
他沒有進來,但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你自己跟她說吧。”白建雯冷著聲說道。
傅斯言眉心微蹙,深知事已至此,他也該和沈輕紓好好溝通一番了。
他走過來,高大的身軀在床邊站定,垂眸看著沈輕紓。
四目相對,傅斯言喉結艱難滾動一下,低聲道,“你昏迷的那三天,我把孩子帶回北城,葬在傅家陵園了。”
沈輕紓怔怔地看著他。
葬在傅家陵園?
她連兒子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沈輕紓眼睫顫了下,用力地閉上眼,蒼白的唇緊緊抿住。
白建雯能感覺到她胸口起伏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