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喉結艱難滾動,“所以,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帶女兒回家,對嗎?”
“當然。”沈輕紓說,“我一看到你就想到我兒子,傅斯言,你一直都沒意識到,我兒子死了,我恨周瑜初和傅思宇,但我最恨的人,其實是你!”
傅斯言瞳孔猛縮。
“從兒子死后,我每一次見到你,我都恨不得手里能有一把刀狠狠捅進你的心臟!”
傅斯言怔怔地看著沈輕紓。
“我恨你一再縱容周瑜初,一再因為傅思宇逼迫我留下來,我更恨你在得知是周瑜初害死兒子后你的不作為!我最恨的,最恨你……”
沈輕紓胸口起伏,聲音發顫,“最恨你連兒子最后一面都不讓我見!”
“那是我的骨血!是我哪怕對你失望徹底都想留下來的親人啊!但是因為你,因為你們!我失去他了,永遠失去他了!傅斯言,你怎么還敢奢望我能和你再回到從前!”
最后一句,沈輕紓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情緒,直接吼了出來!
傅斯言心臟傳來陌生的抽痛感。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直觀地感受到沈輕紓的情緒;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沈輕紓對自己的恨意;
她眼眶通紅,眼里翻涌著的全是對他的怨和恨……
這一刻,傅斯言仿佛聽到腦中有另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你們回不去了,她再也不可能回頭了。”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陣恐慌。
極其陌生的情緒占據了他的思緒。
他的理智和強勢,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我,我可以改……”
傅斯言往前邁了一步,話說一半,卻看見沈輕紓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他釘在原地,無措地望著她。
沈輕紓用戒備的目光盯著他,帶著憤怒,帶著恨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傅斯言的雙腳生根般地定在了原地。
即便沈輕紓的態度和眼神已經給了他十分明確的答案。
但他依然不愿意就此放手。
“我們還有小安寧。”他企圖用女兒來說服她,“就當是為了女兒……”
“你別再拿孩子綁架我了!”沈輕紓忍無可忍地吼道,“在你眼里,孩子到底是什么?!”
“傅斯言,你真的知道怎么愛孩子嗎?你真的知道怎么當一個父親嗎?!”
傅斯言瞳仁輕顫著,心口傳來的抽痛感因女人句句的質問而愈演愈烈。
“事到如今,我自然是不會再天真地期待你真心疼愛小安寧,在你眼里,她只是你用來捆綁糾纏我的一顆棋子。”
“不是的……’傅斯言聲音沙啞,眼尾泛紅,“我真的愛她……”
“愛?”沈輕紓冷笑,“你懂什么是愛嗎?就拿傅思宇舉例吧,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他,是!你是給了傅思宇很好的物質生活,你甚至還打算把他當傅家未來繼承人去培養,可你真正關心過他內心的需求嗎?”
傅斯言黑眸里漸漸浮上幾分迷茫。
“承認吧,你根本就不懂怎么愛人,你從來只計算得失,做事做人從來都只求一個結果。”
沈輕紓深呼吸一口,平復情緒,聲音恢復冷淡,“這樣的你,真讓人窒息!”
話落,沈輕紓不再看他,轉身徑直往溫景熙那輛白色攬勝走去。
傅斯言沒有追上來。
他站在原地注視著沈輕紓離開的背影。
路燈下,她的身影折射在地面。
傅斯言就這樣怔怔地望著,望著她一步步走遠。
北城的夏夜,霓虹燈絢爛,街道上車來車往,無數歸家的人在路上奔波著。
白色攬勝駛入夜色中。
傅斯言眼睫一顫,望著道路上那來來往往的車影,眼里一片迷茫。
那么多的歸家人,唯獨沒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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