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傅斯言這種隨時隨地,不請自來的糾纏方式,沈輕紓和溫景熙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在北城,傅斯言想找一個人輕而易舉。
溫景熙看向沈輕紓,“理嗎?”
沈輕紓知道傅斯言到這兒堵她,多半是為了她起訴秦芳的事。
她摸了摸已經打瞌睡的小安寧,對溫景熙說道:“你先帶小安寧去車里等我。”
溫景熙點頭,抱著小安寧往車停的位置走去。
秦硯丞上前一步,攔下傅斯言,神色嚴肅,“你如果是想好好解決問題,你就好好說話。”
傅斯言聞言,黑眸盯著秦硯丞,“這件事你也知道?”
“昨天在醫院我剛好遇到了。”秦硯丞嘆聲氣,“她昨天一邊臉腫得嚇人,伯母下手可真太狠了,耳膜都穿孔了。”
聞言,傅斯言喉結微滾,看向沈輕紓,“醫生怎么說?”
沈輕紓沒搭理他,轉頭看向秦硯丞,“時間不早了,你帶著星星和小星辰先回去吧。”
秦硯丞覺得這事情還是要他們當事人自己談,便點點頭,“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們心平氣和的,好好聊啊!”
后面那句話是對傅斯言說的。
傅斯言沒回應。
秦硯丞抿唇嘆息一聲,一手抱著兒子,一手摟著妻子走了。
夜幕里,路燈的光影下,沈輕紓和傅斯言對面而立。
兩人之間明明只有一步之遙。
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在傅斯言看著面前的沈輕紓,卻莫名有種她離自己很遙遠的錯覺。
沈輕紓不愿意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
“如果你來是為了官司的事情,那我明確告訴你,我不會撤訴。”
傅斯言看著她,黑眸晦暗不明,“我不是來勸你撤訴的。”
沈輕紓淡淡一笑,“既然不是談撤訴的事情,那你找我做什么?談離婚嗎?”
傅斯言薄唇緊抿,似是斟酌了片刻,才緩緩開口。
“我沒想到我母親會對你動手,我代她向你道歉。”
“不必。”沈輕紓冷淡道,“打我的人是秦夫人,我只找她追究責任,即便是要道歉,也該是她自己來跟我道歉。”
“這場官司我不會出面,但她是我母親,我也不可能完全置之不理,官司我會交給邵青去安排。”
沈輕紓對傅斯言的安排并不意外。
如果傅斯言直接出面為秦芳辯護,那就等同直接站到她的對立面,他們夫妻反目決裂的事實就更直觀了。
但傅斯言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點,所以他讓邵青出面。
“反正我該提交的證據都已經提交了,我的律師會按照我訴求去爭取。”
沈輕紓頓了下,又道:“還有事嗎?沒事我要回去休息了。”
“有。”傅斯言望著她,黑眸深深,“我和思宇溝通過了,我會把思宇送走。”
沈輕紓挑眉,看著他,眸色冰冷,“然后呢?”
“你不是說,”傅斯言頓了頓,聲音低沉,“思宇搬走,你就帶著女兒回家嗎?”
“哦,我好像是說過。”
沈輕紓勾唇一笑,在傅斯言疑惑的目光下,輕描淡寫地說道:“但我現在反悔了。”
傅斯言眉心猛地蹙起,“什么意思?”
“我后悔了。”沈輕紓美眸彎彎,笑了,但那笑意卻透著無盡的冷意。
“傅斯言,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挺生氣的?”
“沈輕紓,”傅斯言臉色下頜線緊繃,一字一句,“我是認真的。”
“四年前,我也是認真的。”
沈輕紓說:“四年前我也很認真,云城我去了,加納我去了,那幅水墨畫我也完成了,可最后呢?你說說到做到了嗎?”
傅斯言怔住。
“傅斯言,我現在只是用你對我的方式對待你而已,你沒有資格生氣。”
沈輕紓與他對視著,眼中只有無盡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