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當年是為了我母親才脫離傅家,他和我母親真心相愛,脫離傅家后,我們一家三口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平淡溫馨,可前幾年我媽得了癌癥,國內醫生沒辦法,我也給我媽診過脈,我知道她的病手術化療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實在是發現得太晚了,可我父親聽不進去,非要自己去國外聯系醫療團隊,費用是天價,我和我媽都很反對這件事,他聽不進去,一意孤行去找了傅斯言。
傅斯言不認他,自也是不愿給錢的。其實這件事我知道不能怪傅斯言,站在他的角度,他有什么錯呢?可是我父親去傅家籌錢的事情我媽知道了,她覺得自己活著會連累我父親,所以她在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從頂樓一躍而下。這筆賬,我父親全算到傅斯言頭上了。”
沈輕紓眉頭緊蹙,她看著靳闕,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我媽去世后,我父親性情大變,他說要把秦芳從傅家族譜踢出去,然后再把我母親葬入傅家陵園,他還希望我取代傅斯言繼承傅氏。他總覺得秦芳是鳩占鵲巢,他恨秦芳,連傅斯言也一起恨了。”
沈輕紓冷笑一聲,“你父親對你母親,倒是真愛。”
靳闕看著沈輕紓,自是聽得出她這話里的嘲諷。
他說:“我父母是大學認識的,本來就是兩情相悅,是秦芳算計我父親,懷孕后用盡手段逼我父親娶她,我媽得知秦芳懷孕,一氣之下出國了,出國后她才發現自己懷孕了……所以我其實還比傅斯言大兩個月。”
靳闕頓了下,繼續說道:
“秦芳生下傅斯言的那年,我媽在異國他鄉生下我,后來一次出差,我父親和我媽偶遇了,他也知道了我的存在。他本來就不愛秦芳,秦芳也不愛他,他們婚后一直在爭吵,我父親便用一場空難脫離了傅家和秦芳。我母親叫靳雪,我父親把自己的姓氏改成靳,他是真的很愛我母親。”
沈輕紓捋了捋這故事線。
也就是說,秦芳是插足者后來居上,母憑子貴坐上了傅夫人的位置,而傅白笙從始至終愛的都是靳雪,為了靳雪,傅白笙放棄了傅家的一切,假死脫離了傅家。
但現在靳雪死了,傅白笙認為是傅斯言當初見死不救導致的。
所以傅白笙現在不僅要幫靳闕回傅家認祖歸宗,甚至是還要輔助靳闕把傅斯言從傅氏踢出去。
傅白笙這是要報復傅斯言!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好評價什么。”沈輕紓濾清思緒,淡聲說道:“不過,傅白笙確實是愛屋及烏,當初可以為了你母親放棄傅家的榮華富貴,現在也可以為了你回傅家幫你鋪路。靳闕,其實你比傅斯言幸運,起碼,你的父母都很愛你。”
靳闕皺眉,被她最后一句話刺到。
“阿紓,你這是在替傅斯言打抱不平?”
“不是替傅斯言打抱不平,我只是有感而發。”沈輕紓苦澀一笑,“可能是因為我也從未被我的親生父親關愛過吧。”
人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很可憐,卻還是會忍不住同情和自己一樣遭遇的人。
沈輕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擱下杯子,她看著靳闕,“不管怎么樣,還是要謝謝你能跟我說這些,讓我知道傅家即將迎來一場動蕩。”
靳闕聽她這樣說,怕她誤會,急忙解釋道,“傅家的動蕩不會損害到念安的利益,這點我跟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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