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長樂宮中的繁華褪去,一切歸復于平靜。
吳太后已經習慣了甚至開始享受這種平靜。
畢竟她的寡居不是從章武三年開始,而是從很早很早以前開始,早到她還從未聽說過劉備開始。
“孝兒,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雙十了吧?”吳太后看著豆蔻年華,楚楚動人,成熟欲滴像到了采摘季節的果子樣的孝兒,和聲問她。
似乎預料到了什么,孝兒粉臉微蒸,垂下眼簾低聲應了一聲:“唔。”
宮中的女子除了有幸得到恩詔允許出宮嫁人外,向來只有得到皇帝寵幸成為妃嬪和見不到皇帝熬到年老色衰才被放歸出宮。
兩天條路哪一條更好更值得去走,是葬送女人最美好的年紀終究一無所得,還是去追求選擇榮華富貴乃至問鼎中宮?
不同的人心中有不同的答案。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明年開了年,我把你送到皇帝宮中去,你要好生侍奉陛下,不要給我丟臉。”吳太后將孝兒招到身旁,讓她背對她坐下,拿著櫛輕輕梳理孝兒瀑布泉涌般的長發,又從自己頭上取下一枚鳳釵交到孝兒纖纖玉手中。因為孝兒今天梳的是中分平髻,她沒法替這女孩戴上。
讓孝兒蔥白的手指緊握發釵,吳太后又看著她的俏臉,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的孝兒啊,從今以后你要牢牢記住,你是皇帝的女人了!”
孝兒聞言,立馬匍匐在地,叩頭泣聲道:“奴婢至死不敢忘記太后恩德!”
要的就是這句話,吳太后滿意的笑了,如和煦的春風般燦爛。
吳氏沒有和劉永適齡的女子,所以將來的皇后一定不姓吳,不能親上加親讓吳太后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不過將自己親手調教的貼身侍女送到皇帝身邊也是一樣,況且,春秋之義,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孝兒芳齡二十,身體已經發育得非常成熟了,無論是胸、腰、臀還是其它部位,該豐滿的豐腴,該細的地方纖細,適宜生產。
只要孝兒能替劉永誕下皇長子,那么問鼎中宮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衛太子的母親衛皇后不是平陽公主家中低賤的家奴么?
這樣想著,吳太后又拉起孝兒的細手,親切和藹笑道:“還自稱奴婢,該改口了,你是我宮中出去的人,我難道讓你沒名沒分的到皇帝身邊嗎?”
“臣妾拜謝太后!”孝兒臉上緋紅一片,心里像蜜一樣甜。
……
隨著上試一天天的臨近,報考上試的吏員也日漸減少,就在尚書選曹郎陳祗以為今天都不會有人來報名時一個看年紀二十出頭,神采飛揚、傲嬌之色溢于言表的年輕官吏徑直找的他面前,居高臨下俯視他道:“益州督軍從事楊戲,特來參加上試!”
陳祗看著這個像某母牛上街,走到哪兒牛皮到哪兒的年輕官吏,像來心思縝密、心性沉穩的他驚掉了下巴!手中的筆也劃落到地上!
督軍和督軍從事只有兩字之差,但二者職權大不相同。
前者掌兵,職權頗重,后者典州中刑獄,論法決疑。
是僅次于別駕、治中、主簿和勸學從事、兵曹從事等比肩的州中要職。
“君年不及三十,典一州刑獄,也懷才不遇么?”陳祗傻傻地問。
“我么?”楊戲指著自己鼻子,歪著腦袋,覺得很搞笑。
他懷才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