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黃初二年(221年)四月,孫權自公安都鄂,改名武昌,以武昌、下雉、尋陽、陽新、柴桑、沙羨六縣為武昌郡。
自魏帝曹丕踐阼,權使命都尉趙咨稱藩,并遣于禁等還。
十一月,魏帝使使持節太常、高平侯刑貞策命孫權為吳王,授璽綬策書、金虎符第一至第五、左竹使符第一至第十。以大將軍使持節督交州,領荊州牧事。加九錫。
令吳王上故漢驃騎將軍、南昌侯印綬符策。
吳國由是置丞相及奉常、郎中令、大理、大農、衛尉、少府六卿百官以下。
武昌,吳王宮
癡迷于辦酒會的吳王孫權正在設宴招待西邊蜀國派遣來的使者,費祎是吳國人民的老朋友了,孫權很熟稔,當然要熱情地招待他,嗯,就像他們在蜀國君臣上下熱情“歡迎”張溫那樣。
記得上一次費祎來東吳還是劉玄德尚在的時候,那時他的官職是太子庶子,身份也是副使。
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年費祎就當上宣信校尉,并且以正使的獨挑大梁。
孫權手舉酒爵,淺笑吟吟,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樣子,笑對費祎:“費君復又使吳,固東西之好,深吳蜀之情,寡人敬君一爵。”
嗯,他孫仲謀早就預言費祎“君天下淑德,必當股肱蜀朝。”
“蒙大王厚愛,設宴款待臣等,臣此行奉我主與諸葛丞相之命出使貴國所謂兩件要事。”費祎端起酒樽向孫權答謝,同時表明來意。
“有何要事,君但請講,寡人當鼎力相助。”紫髯碧眼的吳王孫權露出一副很出關切的神情,朝費祎眨了眨眼睛。
費祎心里表示信你個鬼,面上拱手施禮道:“一告知大王我主于上月十六日不幸崩逝,諸葛丞相擁立魯王殿下即位為新君;二,大王所署益州刺史劉闡,駐留交、益兩州界首,心懷不軌,扇動南土,挑撥是非,臣請大王為東西之好計議,召還劉闡。”
“請替寡人向貴國君臣表示寡人的哀悼。”孫權臉色沉重起來,劉禪去世的這么大的事他當然早就知道了,隨即他的紫目中閃過一絲驚訝,好似剛剛聽聞第二件事。“哦?真的在交州挑撥兩國關系么?”
隨即孫權面顯慍色,急問丞相顧雍:“丞相,有這樣的事么!”
“啟稟大王,益州刺史劉闡乃前益州牧劉璋劉季玉之子,國家為了彰示遠近左右懷遠收納之意,特在劉季玉卒后命闡承襲益州刺史,作為優賞虛職,無具掌職事。所以,關于劉闡是否在交州為禍一事臣亦太清楚,臣請即刻遣有司核實。”顧雍立馬離席答道,無疑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孫權攤開雙手,做出很無奈的樣子,轉頭又對費祎說:“望君見諒,寡人會立即遣人核實此事,一旦確定,寡人會親自治罪劉闡,并遣使向諸葛丞相謝罪!寡人同盟之心日月昭昭,敢指天明誓!”
孫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費祎卻壓根兒沒往心里去。
得了吧!
劉闡明明就在交州,你這貨還不承認,不就是心里有鬼嗎?還用得著核實?明擺著是推諉。
費祎心里跟明鏡似的,孫權和顧雍演的雙簧是在報當年坑張溫的一箭之仇。
去歲建興二年張溫出使益州,就被丞相諸葛亮、秦宓聯合狠狠的表了一波。
去年張溫完成使命準備回國,蜀國百官盡皆前來踐行,唯獨秦宓未至,諸葛丞相屢屢派人去催促。
張溫很好奇,什么樣的人能有這么大的架子,敢把丞相百官和他這個東吳使者晾在這里。
氣焰也太囂張了!
張溫氣憤不已,問諸葛丞相這人什么來頭?
丞相答:“益州學士也。”
不說還好,丞相這一回答就像是引爆了一顆地雷,張溫氣得胡子都歪了。
張溫當時心里一定在想……瞧不起人嗎?!
當世但凡能聞名于諸侯的人,誰不是飽學有才之士,益州學士!他還是揚州學士呢!等待會兒秦宓來了他一定要好好討教討教!
等秦宓到了后,溫問曰:“君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