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野走進房間,蹲在斯嘉麗的面前,抬頭看著她,黑瞳如同窗外寧靜的夜,溫和而放松,“斯嘉麗,我了解你,你就是個膽小鬼,只會窩里橫。跑出去殺人?不會的。”
斯嘉麗回皇庭的那天,他是護衛軍之一。
那是他第一次見斯嘉麗。
穿著一條潔白的裙子,畏手畏腳的從飛艇上下來,臉色有些白,淺金色的瞳子像誤入獵區的小獸,惶恐不安的轉動著,不時打量周圍的一切。
既害怕,又好奇。
后來,斯嘉麗被安排住進皇庭,跟皇子公主一同學習。
他巡邏路過學院,總能撞見她怯怯的眼神,偶爾一次,兩人視線撞到一起。
斯嘉麗怔怔然看著他,臉頰一紅,羞澀的轉過頭去。
他對她,也有幾分好奇。
于是。
每次路過學院的時候,總會放慢腳步,透過彩繪的玻璃窗,偷偷望著她。
如此。
過了一年。
斯嘉麗的眼神卻越來越放肆。
那種怯懦、不安、惶恐,全部被怨毒、瘋狂、猖獗代替。
她的性格猶如一根緊繃的弦,周圍侍奉的人稍不留神,就會惹得她大發雷霆,肆意責罰。
他聽到越來越多的人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斯嘉麗去死。
而那雙怯怯又充滿好奇的眼神,他再也沒見到過。
哪怕是結婚后。
或許斯嘉麗早就忘記,他們在很早之前見過面。
但他永遠記得,那雙水汪汪的瞳子是怎么越過玻璃窗與他對視,又是怎么收回的。
他恨斯嘉麗對他折磨又折辱,但他不相信,斯嘉麗會瘋狂到去殺人。
斯嘉麗抬起眼眸,對上馳野的黑瞳。
那深邃的黑色,浸在月光里,流轉著微光,亮意驚人,與她對視。
斯嘉麗眉梢一動,忽然皺了下鼻子,眼中的頹色一掃而空,俏皮道:“我當然沒有殺人!”
馳野一怔,被斯嘉麗突然的轉變弄糊涂了,“那你一臉憂郁的坐在這里干什么?”
他還以為是杜克的話影響了斯嘉麗。
擔心她心里不舒服,特地過來安慰。
斯嘉麗粲然一笑,道:“憂郁是本殿下的天賦之一,釋放出來配合一下今晚的月亮。怎么樣?本殿下剛才的樣子是不是特別美?”
馳野:“……”
他多余關心她了。
賽維亞松了一口氣,撫著心口說:“嚇死我了。斯嘉麗,你不知道,你剛才一言不發特別可怕,我好擔心你又變成原來的樣子,拿我們出氣。”
每次斯嘉麗露出不悅的表情。
那就意味著今天的赫爾達宮要雞犬不寧了。
誰遇上,誰倒霉。
賽維亞心直口快,有話直說,等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晚了。
斯嘉麗站起身,走了過來,笑瞇瞇地望著他,一臉期待道:“你這么一說,本殿下想起來了,其實本殿下心情很差,不如今晚你侍寢,哭一萬顆珍珠安慰一下本殿下吧。”
“啊啊啊啊!”
“我不要!!!”
賽維亞被這句話嚇得魂不附體,大喊一聲,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斯嘉麗又轉頭看向馳野。
馳野迎著她的視線走了過來,手指捏著她的下巴,眸子似彎非彎,眼神像勾子,“想要我侍寢?”
斯嘉麗承認,她只是想幽默一下緩解氣氛,她不喜歡沉浸在負面情緒里。
但對上馳野的眸子。
她感覺自己前腳說“是”,后腳這個男人就會把她扛到床上去。
沒辦法。
這雙狐貍眼太有侵略性了,性張力拉滿,看得她心慌慌,容易想歪。
好在斯嘉麗的臉皮并不薄,最擅長見招拆招,她沖馳野挑了挑眉,艷麗的桃花眼迎難而上,“如果你也能哭一萬顆珍珠,本殿下今晚就勉為其難換你侍寢吧。”
馳野額角跳了跳:“呵呵。”
他走出斯嘉麗的房間,看到賽維亞正在客廳支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