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軒震同宓甜不同,他雖然這兩年低調了不少,但是整個干江府城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寶蓉軒他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干江府的老饕對這家酒樓評價頗高。
只是,宓軒震對于口腹之欲并不在意,所以,對于寶蓉軒,他也就僅僅只是聽說。
秦蓉收起了信后看向了林書行,“書行,樹柏哥把你招進來后我并未了解過你家里的情況,阿甜的信里喚的是你的名字,你可是同宓家人……相識?”
林書行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秦蓉見狀問道:“你可是不愿意說?若是不愿我也不會勉強你,無礙的,我自有別的法子打聽宓家的情況。”
林書行聞言抬起頭看向了秦蓉,“東家,事無不可對人言,只是我家的事有些復雜,怕你聽了不耐煩。”
“沒事,若是你愿意說,便說給我聽聽,也好叫我權衡一下,做事前我習慣知己知彼。”秦蓉知道,這并不是一次普通的宴席,不然為何其他酒樓無人敢接?但凡應下了,和玉春樓為敵是一定的了。
不管席面做的如何,反正寶蓉軒都是要火了,這樣的情況下,有些事她還是需要多了解一些,畢竟酒樓、火鍋鋪、茶肆已經不是從前那般小打小鬧了,還關系著許多伙計的生計。
“東家,從前在我祖父手上,我家也是經商的。我父親同宓老爺……也是相識的。宓老爺為人可以說光風霽月,坦坦蕩蕩,而且他很維護自己的家人,他分得清什么是里什么是外。從前,我爺爺還在世時同我說過,宓老爺這樣的人該硬的時候硬該軟的時候軟,完全不在乎什么家族,也不會一味做濫好人,他是商人,也是有底線的商人,若是我父親有宓老爺一分的樣子,林家的未來就不用愁了。
可惜事與愿違,我祖父因為一場意外去世,我父親便做了糊涂鬼,他不僅肆意揮霍祖父留下來的錢財,還同干江商會曾經的叛徒合作了。他原以為可以靠著出賣商會的消息賺些銀錢,填補他的虧空,可他根本就沒那個本事。
最后,我父親兩頭沒討著好,把宓家得罪了,把商會得罪了,卻也沒拿到銀錢,人家就把我父親當成了墊腳石,一腳就踹開了。
干江商會,商戶與商戶之間許是有些齟齬,但是我父親做的這事涉及到了所有人的利益,商會雖只是把我們林家除名了,但是我們林家在府城的根基也是徹底毀了。
得罪了整個商會,林家是不可能再在府城做生意的。
我娘氣我爹聽了小人之言,拼命勸誡我爹,可誰知道我爹不僅不領情還打了我娘,那時候我還很小,妹妹更小,那一天我爹差點沒把我娘打死。最后,我跑到了出去,卻正好遇見了來我家的宓老爺。”
林書行在說到他爹時,神情十分淡漠,淡漠到仿佛他爹就是一個可以隨便丟掉的沒用的垃圾。
“宓老爺見我哭得一塌糊涂,便問我發生了何事,我哭著求他去救救我娘,他雖有些猶豫,卻還是帶著人進去了。
我娘差一點點就要沒命了,可是我爹竟然沒覺得后怕,反而因為救我娘的是宓老爺而賴上了宓老爺。
他竟然下賤到咬死宓老爺和我娘有染,不顧我娘的死活,也要讓宓老爺拿錢幫他。”說到這林書行冷笑了一聲,“東家,不是我不說,而是有這樣的父親,是我一生的恥辱,因為他的行為,讓我也抬不起頭,讓我見著宓老爺心生愧疚,我不知道,原來人真的到絕境時是可以無恥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