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蓉見林書行說得咬牙切齒,心里有了一絲后悔,她合該有更好的法子的,“書行,你先喝杯茶,一切都過去了……”
林書行被秦蓉的聲音從回憶中拉了出來,他捧起茶杯的手還有些發抖,他低頭喝了一口茶平靜了一會兒之后才道:“東家,我沒事,這事就擺在那,說不說他都是已經發生的事實。
宓老爺……本就不喜我爹,可我爹竟然還拉著他作死,最后我爹便被宓老爺的人打斷了腿。
宓老爺見這個家實在不成樣子,便替我喚來了大夫,待大夫來了之后,他便離開了,離開之時,他同我講,我年紀雖小,卻還有娘和妹妹要照看,身上的擔子不可謂不重,所以莫要做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
人只要還活著,不管在哪里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宓老爺讓我莫要放棄。他離開時還給了我三十兩銀子,他說可憐我從此要做個大人了。
宓老爺……是個好人,東家,他真的是個好人,是個君子。
后來,我娘大好了,我爹卻在床上躺了許久。宓老爺請的大夫說了,他只替我娘看診。我爹要讓我去請大夫,我便讓我爹拿銀錢,我爹哪來的銀錢,所有的錢都已經被輸光了,賠光了,就剩下了林家的主宅。
家中日日有人來鬧,我娘煩不勝煩,索性賣了祖宅還了銀錢帶著我們離開了。我爹的腿自然是不會為他去治的,在家嚎了幾年之后,我爹也走了,我和我娘還有妹妹終于徹底的自由了。
只是,確實苦了一些,家中已經不能繼續供我讀書了,我想不讀書也好,我畢竟是我爹的種,身上流著他的血,若是太有出息說不得就得魚肉百姓好壞不分了,我可不想有一日再見宓老爺時,讓他后悔曾經對我伸出過手。
這樣正好,平平淡淡……”一聲嘆息似乎消失在了空間,曾幾何時他也是先生口中十年難遇的神童。
“書行。”秦蓉輕聲喚道。
林書行看向了秦蓉,可眼神仍有些茫然,“嗯?東家。”
“書行,你莫要鉆牛角尖,你是你,你爹是你爹,你身上的確流著你爹的血,父母是不能選擇的,可你身上同樣也流著你娘的血,你祖父的血。人學不學好,還看自己,你莫要太偏執了。”秦蓉瞧出了林書行的不甘,也瞧出了他藏在心底的苦悶,于是勸慰道。
“東家不覺得我的身世很不堪嗎?”林書行定定地看著秦蓉問道。
秦蓉微微笑了,“如何不堪?一個人的路總歸是要靠自己走,過去就過,別和自己較勁。”
林書行淡淡地嘆了口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他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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