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上海站。
副站長王詩安一臉微笑的走進站里,看見任何人都能微笑著攀談兩句。直到回到辦公室里關上門,將外套掛好,隨手把公文包放在門口的鞋柜上,王詩安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自從陳為恭去了杭州,情報科科長宋有權就總攬大權,視自己這個副站長如無物。不但日常工作不讓自己插手,就是每個星期的例行會議上,也是獨斷專行,完全視自己如空氣;
王詩安不是沒有想過反抗,可是有什么辦法呢,情報科和電訊科都掌握在科長宋有權手中;行動科科長余淮章是陳為恭帶過來的親信。
而且自從張國平被帶回金陵審判之后,剩下的總務科,汽車班都自覺向著新站長陳為恭靠攏;
王詩安自己初來乍到,又是一個人孤身上任,下無人手可以調用,對上面也不能就此喊冤,只能苦苦支撐著。
王詩安知道金陵派自己過來就是為了給上海站摻沙子的。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繼續下去,自己不要說摻沙子了,能保住位置就已經不錯了。
“這群見風使舵的混蛋,連應付我都已經不愿意了么?”王詩安倒了一杯水,想到早上打招呼時那些人眼底的輕蔑,重重的將茶杯放在辦公桌上,發出‘咚’的一聲,滾燙的熱水濺出來,燙的他當即甩了甩手。
“連你都要跟我作對么?”王詩安氣急敗壞下,拿起茶杯就要砸在地上。
已經高高舉起的手微微一頓,他苦澀的搖頭一笑,又重新放下茶杯,恢復了淡淡的微笑。若無其事的,自己從門背后拿起墩布把地上的水漬擦干。
王詩安知道,此刻門外那群人還不知道怎么等著看著自己笑話呢。這時候任何無力的反抗,都會成為站里的笑料,那幫幸進小人可不會顧忌自己這個副站長。
等一切弄好,王詩安重新泡好茶,又從報架上找了幾份今天最新版的報紙打發時間,這是王詩安每天上班唯一能做的事了。
坐在辦公桌后面,王詩安無意識的翻弄著手里的報紙,他放空的眼神中滿是無奈與辛酸,自言自語道:
“難道就真的要就此束手就擒,甘愿淪為一介無權無勢的副站長?”
“我王詩安也是金陵大學的高材生,宣誓效忠委員長,要做出一番事業的。怎么能被這群幸進小人誤了大好前程。”
“可是該怎么破局呢?”
苦思之下,王詩安知道自己如今向下發展自己的力量已經不現實了,站里那些人都已經靠向站長陳為恭,自己怎么努力都是無用功;
唯一還能有點想法的青幫混混,那些大人物絕不可能看得上自己,小啰啰自己又看不上,也只能放棄;
那就只能向上找靠山了!
想到這里,王詩安也是無奈,陳為恭是特務處戴老板看中的得意人才,只看戴老板將他從武漢調到滬上就已經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在戴老板心里取代陳為恭的。
而總部幾個副的,王詩安一一排序,其中能和自己掛上鉤的,有同鄉之誼的,一個也無。
想到這里,王詩安心里一驚,猛然坐起,自己這個副站長來的稀里糊涂,一直沒有搞清楚誰在背后力挺自己。
如今想來,自己要么是幾個副局長斗爭下,被戴老板推出來的炮灰,也是幾個副局長用來摻沙子的。那戴老板對自己能有好感?
要么就是特務處的‘二陳’拿自己來惡心戴老板的。
而不論哪種情況,自己都必須自救。王詩安心里拽拽不安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