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剛剛亮起,姚鎮東就離開公共租界朝著日租界而去。
謝絕了關卡守軍派士兵護送的請求,他悄無聲息的來到志田商社,和守門的保鏢打過招呼,回了辦公室。
直到八九點,來上班的福田太郎得到守衛的消息,這才急匆匆的跑上樓來。
………………
與此同時。
剛剛踏入辦公室的王詩安也是滿臉笑容,自從自己上次發飆之后,這站里的‘歪風邪氣’總算是少了不少;
透過窗戶,王詩安看著剛從另一棟樓里出來的宋有權,看著對方一臉疲憊,王詩安就是笑了笑。
宋有權也敏銳的察覺到了注視自己的目光,當即抬頭看了過來。
王詩安不以為意的舉杯示意,隨后離開了窗戶邊。
坐在椅子上,王詩安打算等一會就離開。原本他是不想來的,甚至他巴不得在陳為恭回來之前,自己都不要出現在站里;
可惜,隨著特務一處那幫混蛋天天上門,本就不對付的兩個處更是在上海站門口展開了小動作,打的附近行人都不敢通過;
而不論是身份還是地位都不站上風的宋有權不得已,只能請出王詩安來坐鎮,畢竟論等級,他宋有權在特務一處的中校面前算個屁啊!
按照他了解的信息,他敏銳的注意到那個袁殊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可惜,被沖昏了頭腦的宋有權卻不這么認為。
“咚咚咚!”
隨著敲門聲,王詩安迅速回過神來,喊了一聲進來。
“王副站長,這是昨天的審訊記錄,你看看簽個字。”走進來的宋有權遞過來一份審訊記錄說道。
王詩安點了點頭,拿過審訊記錄看了一眼,里面一片空白,除了右下角的簽名,再無其他內容。他也不意外,在不動刑的情況下,能問出個鬼來。
將審訊記錄扔在辦公桌上,王詩安說道:“我知道了,簽字就不必了。你既然主持站里工作,一切都由你負責,只需要告訴我知道有這件事就行了。”
“是。那卑職就告辭了。”宋有權撇撇嘴,拿起報告就打算離開。
王詩安若有所指的說道:
“宋科長,如今外面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站長回來之前,只怕特務一處的人不肯罷休,你還是要快點審出個結果,向總部報功才是。”
“我不是陳站長,能擋的了一時,擋不了一世。你最好盡快給我一個結果,也給站里一個交代,總不能惡了特務一處,最后什么都沒撈到。”
轉身欲走到宋有權回過身,淡淡的問道:“副站長有什么指教。”
王詩安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笑著說道:“那個袁殊既然不能動刑,那就想想別的辦法,比如說疲勞審訊?咱們不動刑,只是不讓他睡覺,這沒什么吧?”
宋有權眼神一亮,又遲疑道:“小日子那邊?”
王詩安擺擺手,說道:
“小日子問起來,誰能證明是我們不讓他睡覺的。難道就不能是他自己精神焦慮,緊張,造成的失眠?”
“是我們好心發現了這個問題,而不是我們造成了這個問題,你懂嗎?”
“卑職明白了。”宋有權若有所思的回應道。
送走了宋有權,王詩安冷冷一笑,接下來幾天,在宋有權審出結果,并且主動呈報到金陵之前,他都不打算再來了。
到時候真有問題,總部問責起來,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副站長不但無過,反而有功。
畢竟自己擋住了特務一處,保住了戴老板的臉面,就是有功;至于這個袁殊背后的麻煩,自己一個又聾又瞎的副站長知道什么,那都是陳為恭和他手下人瞞著自己私自干的。
至于證據,任何一份文件上,自己都沒有簽字,誰能證明宋有權請示過自己?誰能證明自己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