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王詩安回到家,滿心疲憊,卻無法訴說。
今天在公共租界對游行的學生動手之后,回到站里,陳為恭就對他的行為大加贊賞,甚至在會議上公開肯定了自己的工作。
看著當時那一張張愚蠢的臉,王詩安就是一陣心累,這種好事兒,他不想要啊!
而且他真的很想罵娘,如果真的是好事兒,為什么陳為恭不留給自己人,比如說,宋有權!
所以就算是用豬腦袋想一想,都知道這件事兒沒有好處。但是站里的那些蠢貨卻沒有一個人看到。
甚至下班的時候,還有人恭喜自己。
“我喜你娘西皮的頭啊!”王詩安疲憊的窩在沙發上,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現在有些厭蠢了,豬隊友實在帶不動,自己一個人單打獨斗,怎么可能是陳為恭的對手。
“難道要的全面退縮,徹底放棄站里的權力?”王詩安不甘心的想到。
……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王詩安心煩意亂的時候,一旁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側過身,不耐煩的拿起話筒。
“喂!”
“少爺,是我阿虎。”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打這個電話。很可能被監聽嗎?”王詩安忍不住訓斥道。
“少爺,我也是沒辦法。我真的有急事兒。”電話那頭說道。
“等著,老地方見。”王詩安說了一句,掛了電話起身出門。
……
連續做了幾次反跟蹤,確定自己沒有被人跟蹤,王詩安這才去和家生子會面。
會面的地方是一間倉庫,除了自己人,沒有其他外人可以靠近,可以保證談話的絕對安全。
和負責警戒的幾個家生子點了點頭,確認了身份,王詩安朝著倉庫里走去。這時候阿虎已經站在那里等著自己。
“說吧,什么事?”王詩安目光一掃,看了看桌子上的酒碗,涼菜,還有角落里的電臺,隨即問道。
阿虎急忙說道:“少爺,第一件事兒。咱們替胡長官出的貨,出了點問題。”
“什么問題?你沒有出示證件?什么人敢攔截胡長官的東西?”王詩安神色一變問道。
阿虎急忙說道:“是滬上保警總隊的水上巡邏隊。他們突然封鎖了我們出貨的碼頭,查封了我們出貨的倉庫。說是屬于違禁品。”
“放屁,高檔香煙和洋酒、西裝,白糖這些也是違禁品嗎?”王詩安問道。
阿虎神色吶吶的說道:“保警總隊說白糖屬于管制品,讓我們出示運行許可。”
“你……”王詩安想罵人,又憋了回去,他揉了揉額頭,問道:“你有沒有塞錢?”
“給了。”阿虎急忙道:“可是對方死活不收。”
“不收錢?那就是故意的?”
王詩安神色一動,擺了擺手,沉思片刻之后,眼睛里閃過一縷兇光,說道:“不怪你。對方看來是想見我。呵!我想,我大概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