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戴老板的話,老頭子放下茶杯站了起來,他走到窗戶跟前,看著窗外景致,問道:“雨濃可讀明史?”
落后幾步的戴老板腦筋急轉,不出十余秒,他就一副恍然大悟道:“校長所說,可是明史《大誥》,勸生員議政一篇?”
老頭子點了點頭,感慨道:“昔日朱洪武有言:“科舉之設,所以待英俊。然士子習于浮文,鮮有實用……所以在太祖嘗諭中書省行文中又說道:‘秀才輩但習詩賦,不通古今,一旦居官,何以理政?’這和今日之景象,何其相似。”
戴老板用力點了點頭,贊同道:
“委座與朱洪武皆為在世人杰,所見自然相同。不過委座卻是要比朱洪武更高一籌,心胸更為寬廣。”
“昔日朱洪武有言:生員務遵禮法,不得妄生議論,違者治罪。朱洪武對學生空談不滿,認為空談誤國,就大加禁止。”
“而校長對此卻能如微風拂面,廣開言路,兼聽則明,實則比朱洪武卻是更高一籌。”
“校長如此開明豁達,必然能帶領我輩,早日實現三民主義,繼承孫先生之遺志。”
“雨濃深得我心吶。”老頭子感慨道:
“可惜,如你這般理解我的,卻是不多。如今國府內憂外患,外有紅黨疥鮮之疾,內有李、白二人竟然還到處散布謠言,說我禁止言路,簡直豈有此理。”
眼看老頭子一副就要“龍心大悅”,卻又要因為李、白二人而壞了心情,戴老板心念急轉,決定給自己找個麻煩,拉開話題。
“委座深謀遠慮,只需要處置了行政院那位,屆時不但李、白二人,就是那幫學生,也自然知道委座的苦心。”
“哦?你有什么消息?”老頭子果然被戴老板的話題吸引,轉過身問道。
戴老板急忙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回稟道:“學生日夜關注,終于得知,那位即將在十月份前往滬上視察,您看?”
老頭子冷哼一聲,道:
“哼!賊心不死!”
“有這群心懷叵測者在,難怪外界對國府多有誤解。”
“正是如此。”戴老板急忙跟上,一同怒懟汪某人,說道:“校長深謀遠慮,豈能不知道小日子狼子野心?只不過事有輕重緩急罷了。最可惡的還是汪某人,不識時務,這才讓世人誤解了校長的苦心。”
老頭子看著窗外,悠悠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
“攘外雖必先安內。但也不能讓投敵日派做大,也該清理清理d內一些誤國者了。”
“哼!真是讀書讀傻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都不懂了。”
戴老板急忙上前,拍馬屁道:“等校長清理了紅黨,騰出手來。再去收拾小日子就好,小日子國小民貧,撮爾小國,自然手到擒來。”
“你做好準備吧!”老頭子回過身看著戴老板,若有所指的說道。
“是,卑職明白。”戴老板微微一愣,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老頭子沉默片刻,語氣陰冷的說道:“學生運動,還是要多多關注。學生和文人,還有d員中,不乏多有親近紅黨者。這些人,都要留意起來。”
“學生謹遵教誨。”戴老板鞠躬道。
……
官邸外。
戴老板哄好了老頭子,這才松了口氣。
看到戴老板出來,毛秘書急忙上前迎接。眼看戴老板神情不錯,他緊張的心情也放松了下來。
“回去吧!”戴老板坐上車說道。
毛秘書揮揮手,示意司機趕緊開車。他看了一眼皺眉沉思的戴老板,不知道這位心里又在想什么。
隨著車輛匯入街道,越走越遠,偶爾還能看到有學生散發傳單,有巡警著急忙慌的驅趕學生,到處都亂糟糟的。
“老板不必煩心,這只是暫時的。”毛秘書心有所感的說道。
戴老板回過神來,不屑的嗤笑一聲,說道:
“煩心的不應該是我們,應該是姓徐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