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休息,走廊的燈不靈敏,你別磕碰到。”周景行不做挽留,他坐在地上,像是沒察覺到她的異樣,繼續看墻上的投影。
他準備把電影看完。
秋榕榕離開的步伐有些糾結。
干凈的少年令她心生好感。
但他是她養父母的兒子,她珍惜新的生活,不想越界,把這份平靜打破。
秋榕榕回房間。
周叔叔為她準備的房間是粉紅色。
他覺得溫馨可愛的小女生房間可以幫助她忘記過去,治愈她的心。
但是粉色總會讓秋榕榕想起蠕動的內臟。
那些腸子呀,胃呀,都是這個顏色。
她躺在粉色的房間里,就像是被吃進兇手的肚子里。
秋榕榕走后,周景之換了一部視頻投屏。
視頻里的光暗下來。
白色房間,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晃晃悠悠的亮著。
少女雙手被捆綁在身后,她緩慢地俯身,屈膝著地,用嘴吃放在狗盆里的食物糊糊。
她的嘴唇皸裂,眼睛空洞地盯著鏡頭,像一只被折斷翅膀的鳥。
周景行用遙控器調整著視頻的快慢,他跳過那些無聊的情節,尋找視頻主人公掙扎的片段。
然后,笑起來。
次日,秋榕榕早晨起來攤薄餅,熱牛奶,自己吃完之后,又將另外兩份放在餐盤上,分別端到兩位哥哥的房間門口。
她敲了敲門,在餐盤上面貼了便簽條,沒有送進房間。
做好這一切,秋榕榕便背上書包前往大學。
晨光里,學校大門敞開,學生們三三兩兩走進去。
真好,她又可以回學校正常上學了。
在某種意義上,秋榕榕太出名。
她所遭受的恥辱,在她的身上打上永恒的烙印。
當秋榕榕出現在教室的時候,原本喧鬧的教室安靜下來。
同學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
秋榕榕走向自己的座位,無視那些目光,把書包放在桌上,低頭整理課本。
她的同桌是一位短發娃娃臉的女生,上課的時候,臉藏在豎起來的課本后,忽閃忽閃的,偷偷打量她。
課間休息也是。
發覺她在偷看自己,秋榕榕從口袋里掏出軟糖,問她:“你是要草莓味還是橘子味?”
女生怔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她會主動開口,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指著自己問:“給我的?”
“嗯。”秋榕榕想結交新的朋友。
新的家人,新的朋友,新的人生。
“那我要橘子的。”她接過糖,放進嘴里,軟糖有點粘牙,她咀嚼著,聲音也變得糯糯的,“我叫姜雨薇,很高興和你做同桌呀。”
秋榕榕自報家門。
姜雨薇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落入水里:“我知道你,你很出名,在那樣的環境下你都可以逃出來報警,很厲害。”
坐在前排穿著籃球衣的男生回過頭,皺著眉對姜雨薇說道:“薇薇,你別口無遮攔,提別人的傷心事。”
姜雨薇愣了一下,吐了吐舌頭:“哦,對不起。”
“沒關系。”新同桌的熱情感染到她,她抬起頭,“兇手已經被執行死刑,我已經不在意了。”
“是嗎?”坐在后排的男生忽然開口,他把兩只腳翹在桌子上,語氣刻意壓低,透著興奮,“你要是不在意的話,和大伙說說唄?你被囚禁的那一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另一個人短促地笑了一聲,故意提高音量:“我看新聞說,你被綁起來做了一年的狗耶。”
“對啊,你有沒有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被侵犯啊?”
“殺人犯的兒子也在這所學校,你說,他會不會找到你,然后給他的爸爸報仇呀?”
那些人大笑起來。
善意和惡意交織成網,將她纏繞于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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