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前天公交車上遇見的那個拿著麻袋的殺人犯。
到現在還未被找到。
便想著是不是他來找自己了。
秋榕榕心里越想越寒。
先是快走,然后小跑,最后瘋狂奔跑著往家去。
回到家之后,立刻將房門反鎖。
“怎么了,妹妹。”周景行正好從二樓走下來,他的目光定格在她唇角的淤青上,“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被班級里的小團體針對了。”秋榕榕心里揣著事兒,呼吸急促。
她現在需要和人相處。
有人在身邊,才有安全感。
“上來,我房間里有碘伏,給你涂一點。”
秋榕榕坐在周景行的床邊。
周景行拿出藥箱,取出里面的碘伏,小心翼翼地給秋榕榕涂藥:“女孩子的臉很重要,不能破了相,以后有人欺負你,及時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出氣。”
“謝謝。”有他在,她剛才路上的那種慌亂漸漸消失。
他笑著,一如既往:“你可以依賴我,不用和我說謝謝。”
藥水刺激著傷口,有點痛。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唇角,像是隨意的,卻偏偏又停留太久。
久到秋榕榕覺得不自在。
他的拇指撫過她唇角的,啞著嗓子說:“吹一吹,就不痛了。”
秋榕榕心跳開始不受控制。
不對。
不能這樣。
她移開目光,說道:“哥哥,剛才放學回來的時候,我感覺有人跟蹤我。”
一句話,便打破了剛才曖昧的氛圍。
“哦,有嗎?”周景行放下碘伏,走到窗邊,他看見藏在花圃里的白色身影,將窗簾拉上,回頭笑道:“妹妹,可能是你剛剛轉學,還未適應,太緊張了。”
“不是……算了。”秋榕榕袖子里的拳頭握緊又松開。
如果兇手真的沒死,她不能把哥哥也拉進這個漩渦中來。
秋榕榕只在家里做早餐和晚餐。
中午她在學校,不回家。
她去收盤子時,看見放在周淮遠房門口的餅子已經餿了。
蒼蠅在餅子上盤旋。
她推開江淮遠的房門,想問他為什么沒有吃飯。
周淮遠扭過頭,像一座隨時可能坍塌的山。
沉重、遲緩。
臉龐浮腫得像一顆被雨水泡軟的饅頭。
他見到秋榕榕,呼吸短促,張開如同黑洞的嘴巴,發出哀鳴:“餓,妹妹,我餓。”
如嬰兒啼哭。
他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摔在那堆外賣盒上。
他是巨型怪嬰,伸手去拿秋榕榕手中已經搜了的餐盤,指節被過多的脂肪擠壓,像五根肉香腸。
“給我。”
他往前爬。
但是脂肪將他緊緊地壓在地上。
“我的胃空了。”他把自己的手指塞在嘴巴里咀嚼,鼻涕眼淚糊滿臉,“我好餓,我的胃要把我吃掉。”
他已經肥胖到沒有辦法站起來拿門口的飯。
秋榕榕立馬把餐盤上還沒有壞掉的牛奶放在他面前。
有些內疚。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走路。牛奶能喝,你先撐一會兒,我現在下去給你做。”
秋榕榕匆匆下樓,將冰箱里的面條全部煮進鍋,然后又切了一些芹菜肉絲進去。
她端著鍋上來的時候,看見周淮遠已經把那盤餿了的餅子吃掉,他端著盤子,伸出肥膩如豬肉的舌頭舔在盤子上。
“那個已經餿了,不能吃。”
他就要吃。
他要把盤子塞進嘴巴里。
“唉,你慢點。”
他搶走滾燙的湯鍋,把頭伸進面湯里。
搶奪的時候,湯灑在秋榕榕的手背上。
疼。
“很燙,你用碗吃呀。”秋榕榕怕他被燙死,從旁邊找到喝了一半的礦泉水,倒進面湯鍋里。
他的臉深埋進鍋里。
貪婪地啃食著面條。
“你別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