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周景行來接她回家。
“丑八怪的家里有人接。”徐照沒找到機會攔截秋榕榕,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草!給我查查她現在住哪里?家里都是些什么人?”
“照哥,咱們之前不是從來不和女生過不去的嗎?”
徐照踹了一腳狗腿子的屁股:“別廢話,讓你查你就去查!”
秋榕榕坐在副駕駛,把周淮遠需要治病的這件事情告訴周景行。
“他現在這種情況,需要接觸心理醫生,才可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她也曾經歷過情緒崩潰的時光。
但她積極接受治療,已經學會往前看。
想起自己的心理醫生,秋榕榕眉眼間盡是溫柔。
她非常感謝自己深陷泥潭時,有人愿意拉自己一把。
讓她明白,受傷的心可以治愈。
那不幸的一年,只是她人生中的一小部分。
她人生還有下半場。
不能因為一次悲劇,就葬送了整個人生。
周景行手扶方向盤,眼睛看向前方:“我們可以給他預約醫生,帶他去抽脂。”
他開車速度極快,經常需要導航提醒他減速,他才會踩剎車。
“抽脂?暴食是心理疾病,可以先心理干預,讓他自行減肥,后續減肥不管用,再咨詢手術吧。”
直接動手術,太嚇人了吧。
“減不了,他這種情況要先切胃,抽脂之后,皮膚會耷拉下來,還得將多余的皮膚切割。”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太冷漠了,根本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兄弟。
秋榕榕覺得不妥:“這么大的事情,應該和周叔叔商量一下。”
他唇角弧度很淺:“可以呀,等爸爸回來。”
他溫溫柔柔,很好說話。
此時。
手機鈴聲響起。
秋榕榕接通電話,臉色一寸一寸變白。
星匯廣場地上殘存的血跡鑒定結果出來了,經過dna配對,查出血跡主人的身份是她之前的心理醫生。
也就是說,第一天,她坐公交車遇到的那個男人,麻袋里裝著的是她恩人的尸體。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還和他走了一路。
這兩天時不時出現的耳鳴聲停止。
這個消息像是一陣風,卷走了她的世界里所有的聲音,她連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明明她的心理醫生那么高興地告訴她,她已經痊愈了,已經可以不用吃藥,過回正常人的生活。
這三年,是她的心理醫生沒有放棄她,幫助她正視過去,從噩夢里解脫出來。
臨走的時候還約定,秋榕榕讀完書之后一定要經常回去看他。
可怎么會死呢?
難道真的像譚松所說,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她又想起了公交車上那個個頭很高的男人。
是他!
他就是兇手!
他來找自己了!
“妹妹?”周景行察覺到秋榕榕的異樣,將車停在路邊,打了雙閃,眉頭微皺,“怎么了?”
秋榕榕猛地抬頭,嘴唇微微顫抖,她喉嚨被堵住,幾乎說不出話。
半晌,她才吐出一個字節。
“哥……”她的聲音極輕,身體不安地顫抖,“譚松說得對,兇手沒死,他來找我了。”
下一秒,周景行抱住了她。
他的體溫很溫暖,透過衣服將熱度傳遞給她,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緊張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