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行發消息告訴秋榕榕,他今日將要晚歸家。
秋榕榕也藏了一份驚喜,她已經考上臨近市的研究生,她還年輕,想繼續學業,不想那么快去工作。
每年,除了秋榕榕不過的生日,所有的節假日,周景行都會給予她儀式感。
秋榕榕問過周景行很多次,他到底喜歡她什么?
他說:“沒有理由,一見傾心。”
這句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周景行前幾年送過秋榕榕許多禮物,她最喜歡的禮物,是他手工打造的鉑金素圈戒指。
戒指的內側還刻著一片小小的榕樹葉。
秋榕榕這幾年一直佩戴在身上。
為了晚上他們能單獨約會,周景行專程給護工放了假。
秋榕榕幫周叔叔吊上營養液,然后想陪周淮遠打會游戲。
周淮遠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變得狂躁不安,不停地拽自己的頭發,秋榕榕拉都拉不住。
他發狂地跑到院子里,開始拔院子里的蘭花。
他用手挖著土壤,摳出花壇底下的石頭,把蘭花扔在秋榕榕的臉上,喉嚨里發出怪叫聲。
秋榕榕又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周淮遠也是這樣,把外賣的盒子砸在她的頭上。
他想趕她走。
四年前是。
今天也是。
秋榕榕有些難過,想要走近他。
雖然有護工,但秋榕榕也照顧陪伴了周淮遠四年,他還是如此抵觸她,讓她不免有些失落。
當她走近的時候,她看見了花壇底下,埋藏著一件衣裳,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不……不只是衣裳……
蘭花底下,還埋著其他東西!
她僵在原地,呼吸開始變得淺促,胸腔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壓住。
周淮遠嘴里一直喊著“妹妹”,也不知道是在叫秋榕榕,還是在叫其他什么人。
秋榕榕感覺兩只腿發硬,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將她釘死在原地,她咬著下嘴唇,直到嘗到鮮血的味道,才能挪動身體,往花壇的方向走去。
她拿起旁邊翻土的小鏟子,將上層的小石頭翻開,那衣服隱約還能看出是鵝黃色。
那東西埋得很深,隔了很厚一層石頭,平時澆水翻土根本看不出來。
秋榕榕扯著那塊布料往外面拽,指甲刮破,手心被碎石割傷,她也顧不上了。
因為常年埋在土里,那層布料很脆,稍微用力就發出“撕拉”聲,被扯成了碎片。
越往底下石頭越大,到最底下的時候是一整塊石板。
秋榕榕搬不動,她回房子里找撬棍。
利用杠桿原理,她使了好大的勁才稍微撬動起那塊石板,僅僅是一瞬間,把縫隙抬起之后,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
秋榕榕看見了白骨。
“轟——”
她力有不逮,石板又砸了下去。
有白骨。
有人的骨頭!
怪不得蘭花開得如此旺盛,原來是底下養料充足。
而周淮遠看見那些白骨之后,突然跪在地上,一直摳自己的喉嚨。
他在催吐。
但他下午沒有吃東西,胃里中午的那點飯已經消化殆盡,把喉嚨摳出血也只能吐出酸水。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