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將死之人,才會頻頻追憶過往。
秋榕榕還想活。
她不再想過去的事情。
徐照在一旁,就看見她的表情變來變去,她真的超級簡單易懂,開心難過都寫在臉上,就連下決心的時候也會捏一下拳頭。
秋榕榕注意到他的目光,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你這么盯著我看。”
徐照沒好氣地說道:“你如果想干壞事,最好頭低一點,免得你還沒行動就被人識破。”
秋榕榕哼了一聲,把臉別過去。
她這不叫做壞事。
這叫反抗邪惡勢力。
歸墟市的冬天,夜晚降臨得格外早。
沈硯川開車送譚松離開。
譚松靠著副駕駛的座椅,沒系安全帶,風吹亂他額前的碎發,他也不說話,只是眼神游移看著窗外。
見過秋榕榕后,譚松總心里空落落的。
在牢里,他就惦記著她。
他覺得,自己是喜歡她的,至少比自己之前在酒吧里遇到的女生要喜歡得多。
家里破產后,他縱情聲樂。
夜,一夜一夜地熬。
酒,一瓶一瓶地喝。
女朋友,也是一個一個的換。
總覺得今天就這么活著,明天死了也無所謂。
可坐牢的時候,作息規律。
每天強制著早起早睡。
他清醒的時間多,便越發思念秋榕榕。
如果沒周景行,譚松覺得他會認真追求她,如果她愿意,他會對她好。
連著他爹對不起秋榕榕的,一并補給她。
但秋榕榕現在身邊有了周景行。
他們還訂了婚。
周景行比他條件好太多。
秋榕榕選周景行,肯定比跟著他這個坐過牢的小混混,更能過上好日子。
“還惦記著秋榕榕呢?”沈硯川開著車,漫不經心地問。
譚松偏頭看向窗外,風聲掩去了他的嘆息:“他們談了四年,怎么就不分手?”
說著,譚松又握著拳頭砸了一下旁邊的車門。
他咬著后槽牙,喉嚨里憋著一股悶氣,“我要是沒進去……說不定還能爭一爭,也不至于我一出獄,她就把婚定了。”
“她有什么好?”沈硯川語氣平靜,“考研剛剛達上線,長得也不算驚艷。你以前不是只喜歡那種聰明漂亮的女生?”
沈硯川照顧了秋榕榕三年多,在他眼里,秋榕榕就是那種很普通的女生。
放到人群里一抓一大把。
不值得人惦記。
譚松以前也是過過好日子的。
這種不應該入他的眼。
譚松眼睫低垂,聲音悶悶的,收斂起平時的痞氣,“就覺得娶回家,兩個人過普通的日子也挺好的。”
沈硯川感到稀奇,“你可不是追求平淡的人。”
不然,沈硯川也不會在翼裝飛行俱樂部制造偶遇,接近他。
譚松看著手心里那道穿長而過的疤痕,握緊,“對象是她,也不是不行。”
最重要的是,譚松現在覺得是自己配不上她。
沈硯川若有所思,“那你沒機會了。”
“這有什么?結婚還能離婚。”譚松覺得要不是秋榕榕道德感太高,他早就拿下。
當男小三也不是不行。
“也對。”沈硯川扶了一下眼鏡。
結婚可以離婚。
死了也可以配冥婚。
他們還是有希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