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就只能繼續說:“你給我的蘭花已經全部枯萎,我把佛經抄得整齊,你沒有獎勵我新的蘭花。我們的約定是一朵蘭花活七天,你給我的期限到了。”
“你把話挑得太明白了。”周景行微不可查地嘆了一口氣。
必須挑明白。
不挑明白,就要糊里糊涂地死去了。
看著秋榕榕的眼睛,周景行沒有直接回答她:“你脖子上的那個項圈價值兩個億,四肢上的分別一個億。”
秋榕榕抿著唇笑了起來。
那她知道答案了。
怪不得說這個東西不應該被用在她的身上。
太貴了。
過于貴重的東西,不會用在將死之人身上。
秋榕榕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說道:“我們從游輪回來之后辦婚禮。”
周景行沒回答。
東西昂貴,不讓她死是真的。
沒準備帶她回來,也是真的。
秋榕榕發現他沒說話,她的心沉了又沉。
她知道,這趟游輪之旅,沒那么好回。
昂貴的項圈戴在她的脖子上,威脅她的性命,也保護了她的性命。
但按鈕,周景行可以送給任何人。
他們三個,都是商人。
而游輪,是做生意的地方。
“我想去給我的家人上墳。”秋榕榕淡淡地說。
在他們談戀愛的第二年,秋榕榕曾帶著周景行去她家人的墳前。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他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跪在墳前上香的時候,周景行就在后面看著。
他后來也上了一炷香,拜了三拜。
秋榕榕無法去想他那時的心情。
他當時目光沉沉,秋榕榕以為他是憐惜她的遭遇,還想著捏著他的手說,過去的事情雖然很難過,但是人終究要往前看。
她的家人死在了過去。
但他是她新的家人。
而現在,周景行應該不想再去看她家人的墳。
“我自己去,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可以派人跟著我。”
“我和你一起。”
秋榕榕嘲諷地笑了一聲,她實在是太不會說謊,剛才那一聲笑幾乎是出于本能溢出來。
她有些慌張,怕被他發現。
但看他神色如常,因為他沒有聽見,才有些尷尬地掩飾了一句,“你可能不會太想看見他們。”
事實上,秋榕榕不想讓兇手站在自己親人的墳前。
如果有一天,他被執行槍決,秋榕榕會到家人的墳前,把這個消息燒給他們。
周景行其實想過,讓秋榕榕難過很簡單,去把她家人的墳挖了就行。
活著不放過,死了也不放過,才是他們的行為準則。
他在國外系統性地學習過,如何去傷害一個人。
若是施加惡意,可以毫無底線。
但周景行沒這么做。
手段下作。
但害人的手段哪個不下作?
他不知自己為何沒動手。
敬畏鬼神?
如果他們真的能當鬼,他也能把他們再押進十八層地獄。
還是因為,那年夏天,她牽著他的手,對他說。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會永遠都活在悲傷里,壞人已經死掉啦,以后的生活就屬于我們兩個人。”
“我會對你好。”她無比認真,“你選擇和我在一起說明你慧眼識珠,我一定會珍惜你,珍惜我們一起組建的家庭。”
“我會經營好我們的未來。”
“一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