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不想葬身大海,死得不明不白。
她從黑皮少女的口中,打探到這條船的相關信息。
這艘船確實和周阿姨所說的一樣主要工作是在附近的島嶼和路過航線上的游輪賣假酒。
同時還擔任著販賣人口和幫人偷渡的工作。
像他們這種偷渡客,上船之前買的那個船票要二十萬,下船之后需要再支付三十萬。
他們不會把巨額的現金帶在自己身上。
所有偷渡的人都會在目的地安排自己人接應,確定安全后,再支付尾款。
秋榕榕聽到這里心涼了半截。
她沒人接應。
周阿姨也完全沒有提過接應的事情。
秋榕榕緊緊地握著口袋里的鉆石戒指。
這枚戒指的價格遠超三十萬。
到時候她得靠這枚戒指買自己的命。
其實,這艘船的信用度,原本是比較高的。
但是秋榕榕這次坐得比較倒霉。
船長換人了。
老船長退休,而新的船長似乎不講道義。
他嫌棄送人沒有賣人賺得多,想著船上的口糧貴,想把他們從路上扔掉。
船上只有魚。
所有的東西都需要買。
那些人不認紙幣,只認手表,黃金和寶石。
秋榕榕就一直餓著。
快艇停泊的第二個地點也是一座小島。
“這船會不會經過那種人多又旅游業發達的大型島嶼?”
黑皮少女緩緩地說著。
她的語速很慢,盡量讓秋榕榕聽得懂。
“當時船長承諾我們的是,帶我們去渡渡群島。
偷渡上岸之后,可以用傳票的票根買身份,那里邊境管理松散,有大量的自由港口可停靠。
但現在換了船長,我也不清楚最終能不能到達渡渡群島。”
黑皮少女是從戰亂國逃出來的。
她所在的那個國家有閹割少女的習慣。
女孩在那里要行割禮。
她出于恐懼,聯系到異國他鄉的姐妹,想到這個辦法逃出來。
船上很兇的男人是雇傭兵。
剩下還有一對被迫害的父女,一個破產逃命的商人。
坐上這條船的人,都有著必須要逃離的地方。
當秋榕榕第三次看見那個船長不善眼神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必須下船。
“你別害怕,和我一起。”黑皮少女曾接受過別人的幫助,才坐上逃離的快艇,“我在渡渡群島上認識一個大姐姐,她會來接我們。”
她握著秋榕榕的手,那雙眼睛如黑曜石般明亮。
秋榕榕被人推搡著摔倒在濕冷的沙礫地上,手掌擦破,羽絨服早就被雨水和海浪浸透,貼在身上,又冷又重。
她坐起身,狼狽地喘息著,額前濕漉漉的頭發遮住了眼。
第三座島礁是一座礦島。
島上有豐富的鋰礦石資源。
與約定的航程還差一大半,他們就被拋棄。
那位很兇的雇傭兵開了槍,試圖和快艇上的人理論,被快艇上的人當場打死。
快艇上的人揚長而去后,秋榕榕趴在雇傭兵的尸體上翻找,找到了他的衛星電話。
秋榕榕跪在地上,手忙腳亂地想要撥打救援號碼。
但是,這該死的電話竟然有密碼鎖。
不是指紋,不是面部解鎖,就是該死的六位數密碼!
雇傭兵已死,死人是不會告訴她密碼的。
四周一片荒涼。
不遠處是被采空的礦坑,銹跡斑斑的吊車支架斜立著,隨時會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