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十惡不赦,他們之間再無未來。
秋榕榕收回視線,“沒有,我暫時不需要心理醫生。”
周景行坐在床邊。
“這個孩子,你也應該不想要……”
“如果我說我想要呢?”
“秋榕榕。”他沉下聲,嚴肅地喊她的名字,“你該很清楚,我最后會殺了你,如果你真的生下孩子,你讓這個孩子如何自處?”
“你放過我,他就能自處。”
“你在島上答應過我,把這個孩子打掉。”
秋榕榕如實說道:“我那個時候以為我沒懷孕,只想讓你帶我回來檢查,現在發現真懷了,我想把孩子留下來。”
“需要我提醒你嗎?懷上這個孩子你不是自愿的。”
秋榕榕輕笑,還以為他意識不到這一點。
她問:“你怕什么?怕孩子生出來長大后找你復仇?還是怕因果報應,報應到你自己孩子的身上?”
現在的秋榕榕,渾身尖刺。
周景行的眼睫很長,微微垂下時像羽毛,遮住眼底那抹沉沉的、若有若無的疲憊。
“你恨我。”
秋榕榕看袋子里的血已經輸完,她自己拔掉手背上的針,按住小小的針孔,翻過身背對著他。
“隨你怎么想。”總歸不是愛。
對于孩子,秋榕榕心里想的其實很復雜。
她身體差,這個孩子可能打保胎針都留不下來。
她只是覺得這么說,會刺傷他。
而對于孩子本身,秋榕榕覺得愧疚。
她曾無比渴望一個孩子。
在秋榕榕心里,所有的小嬰兒都生活在天上,孩子放棄滿天繁星,赤裸裸地來到媽媽的懷抱,為小家庭帶來幸福歡樂。
但這個孩子,不受祝福。
如果生下來,他將背負沉重的命運。
不能留。
若不能給孩子提供一個健全的家庭,就不能自私地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
這天夜里,周景行沒有回房間陪她睡覺。
秋榕榕想了一夜,決定冷靜點,不要在這種事情上面慪氣。孩子越早打掉,她身體傷害越小。
早晨,周景行端著食盒過來送海鮮粥,“先吃早點,吃完早點后,我有事和你商量。”
“真巧,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
秋榕榕靠在床上喝粥。
她用勺子攪了攪,放到唇邊卻沒有喝。
他們同時開口。
“孩子打掉吧。”
“把孩子留下。”
秋榕榕把勺子重新扔回碗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周景行坐在陪護椅上,身體微微前傾,手指交疊,“昨天晚上我考慮過了,我想要這個孩子,如果你愿意把孩子留下,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出生之后呢?去母留子?”
“我會給你辦一套新的身份,你和我們一起出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