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原本準備和周阿姨搭上線后,就借沈硯川或江無渡的手摔倒。
時間要在懷孕的三個月以內,這個時期的孩子最不穩,她身體素質也是極差,摔一下,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這樣做,既可以挑撥他們和周景行的關系,又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出現。
周景行是警告過她,孩子如果沒有了,她就和孩子一起死。
那如果這個孩子是被他的同伴害死的呢?
為了保證自己安全,讓周景行違背之前所說的雙死,秋榕榕還需要給自己再加一層籌碼。
那就是周阿姨。
秋榕榕身上有周阿姨想要的關于翡翠玉佛的秘密。
她需要讓他們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利用價值。
這樣才不會被處死。
秋榕榕這兩天像是和周景行表忠心,一直催促他們想好計策,她愿意配合他們和周阿姨見面。
這條路,是秋榕榕的生路。
但秋榕榕夜夜驚夢。
在夢里,她總是聽見嬰兒的啼哭聲,她看見流產出來的小孩,已經長出小手小腳。
醫生用鉗子扯斷胎兒的四肢,夾碎頭顱,從她的身體里拿出來,然后再拼湊完整,以防止還有碎片殘留在他的身體里。
被重新拼湊的孩子朝著她爬過來。
伸出手叫她“媽媽”。
轉眼間,她又夢到渾身是血窟窿的周阿姨。
周阿姨雙手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你為什么要害我?我救你上船,幫你逃跑,你卻為了自己活命要把我置于危險的境地,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周阿姨猙獰的面孔在灰霧里消散。
她又看見周景行拿著刀柄,刀柄又冷又硬,奪走了她少女時期對愛情所有的旖旎幻夢。
后來又變成了更恐怖的槍管。
她從不敢去細想那些夜晚發生的事情。
只能全部藏起來。
把所有的記憶折疊,壓了又壓。
只要不展開去想,痛苦就不會那么鋪天蓋地地將她淹沒。
她還夢見自己的頭顱泡在福爾馬林里,江無渡隔著玻璃罩子和她說話。
夢見沈硯川鏡片下冷酷的雙眼。
他手下的一顆槍子,就是一條人命。
無論她怎么跪地求饒,都無法保下那些人的性命。
血債累累。
都是血。
到處都是尸體!
他可以前一秒還笑著和她說話,下一秒就用牙簽戳穿她的手指。
秋榕榕在夢里,看見自己成為尸體的一員。
她猛然驚醒。
下身一片潮濕。
秋榕榕想伸手去摸,但是他的雙手被手銬固定在床頭。
之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用手銬,因為她懷孕,他怕她做出傷害小孩的事情,又重新用上手銬。
秋榕榕噩夢驚醒后大喘氣,動作太大,驚醒周景行。
“怎么了?”
“做噩夢尿床了。”
周景行把被子掀開,用手一摸。
手上的,是鮮紅的血液。
秋榕榕也看到了血。
她悲從中來,“不是我……我有好好養胎的,每天都按時吃藥……”
秋榕榕六神無主,不能走,還沒搭上周阿姨那條線,孩子不能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