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深呼一口氣,穩住拿槍有些發酸的手腕,用槍口頂了頂周紅霞的腦袋:“你來和他說,那個翡翠玉佛里藏的東西為什么在我身上?”
周紅霞捂著受傷滴血的手腕,痛得冷汗直冒,嘴唇發白的啞聲道:
“當年,秋家那個賤人把翡翠玉佛賣了,我們分了錢,那天喝了酒,她說……她臨盆在即,偷偷留下了貴重的東西,要送給未出生的孩子……”
“我以為她只是順手藏了點金飾。沒當回事。”
“直到我流落國外,被你們這群瘋狗逼得走投無路,又被玉佛真正的主人找上,我才知道,那賤人把翡翠衣服里最貴重的東西偷走了!她欺騙了我們所有人,是我們中間的叛徒!”
周紅霞面部扭曲,那雙眼睛都是被背叛的怒火和恨意。
這些年,周紅霞可以成功躲避周景行的追查,全是因為翡翠玉佛真正的主人要找到當年遺失的芯片。
周紅霞不知。
那人就折磨威脅她。
周紅霞在絕望和恐懼中會想起當年的喝酒事件,她推測那個芯片很可能被做成其他飾品的形狀,被秋家送給了他們唯一的女兒。
她記起那晚喝醉后秋家夫人含糊說的那句話:“我有私心,給孩子留了點……獨一份的寶貝。”
所以,周紅霞哪怕知道周景行在找她,要殺她,她也會冒著生命危險回來找秋榕榕。
為的就是用芯片換取巨額的財富和自由。
秋榕榕不記得自己的父母給自己留過什么東西。
她的父母勤儉節約,媽媽身上連一樣像樣的黃金首飾都沒有。
更別提留給秋榕榕了。
他們給秋榕榕留下的,就一座老舊的房子。
后來,秋榕榕需要錢治療心理疾病,把房子賣掉,當時帶出來一堆不值錢的破爛,秋榕榕翻找過,并沒有什么東西能被稱作“寶貝”。
聽懂來龍去脈之后,秋榕榕和周景行談判,“我要的特別簡單,你放我一馬,從今以后不要來找我。
作為交換,我把周阿姨交給你,你們去找我父母留下的東西,那箱子破爛我一個都不要,空手離開……”
“否則呢?”周景行并不受秋榕榕威脅,他唇角輕揚,黑沉沉的眼睛勝券在握,“你敢動手殺人嗎?”
“槍在我手里。”
“你不敢。”周景行篤定她不會行此極端,“你不會真的動手殺人,更不會自盡。
周紅霞如果死了,你作為殺人兇手也不會有未來。
這里異國他鄉,你沒有擺平兇案的能力。
和我談判,你沒有籌碼。”
秋榕榕努力挺直背脊,可她的肩膀早就因為他的話垮塌。
“如果我存了死志?”
下一秒,周景行對著秋榕榕的腳邊連開數槍,子彈打在地板上,圍著秋榕榕繞成一個圈。
秋榕榕僵在原地,她的腳像是被焊死在地板上,膝蓋微微發顫,幾欲癱軟。
那子彈貼著她鞋邊擦過的熱浪還沒散盡,一縷灼人的余溫攀上她的腳踝,明明隔著褲腿,她卻覺得自己的腳腕火燒火燎。
耳邊轟鳴,她聽見自己血液逆流般的心跳聲。
下一秒,她和周紅霞一起癱軟在地上。
她們兩人身上都被打入了麻醉針。
“我都說了你不敢。”周景行慢慢走到她的身邊,俯下身,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后把槍從她的身邊踢走,“想要談判有效果,你得先像我這樣直接開幾槍。
害怕嗎?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