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榕榕不是秋家親生女兒,他們默契地都沒有告訴秋榕榕真相。
他們是惡人,是小人,也是聰明人。
他們能看得出來秋榕榕的恐懼。
恐懼讓她變得乖順,也讓他們覺得省事。
這對秋榕榕不公平。
但那又如何呢?
好人才會講道理,說公平,談道德。
壞人不會。
沒有愧疚,也沒有同理心。
他們只會做出那個最合自己心意的選項。
秋榕榕躲在帳篷里,保溫杯打開后熱牛奶很快就涼下來,她喝到一半的時候重新蓋上杯蓋,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們釣魚。
沈硯川架起釣魚架,在釣魚前先發表他的高談闊論。
“這冰釣的位置和時間都不好,冰洞要開在避風向陽處,時間要選在魚群最活躍的早晨或者傍晚,此處不避風,時間又是下午,就算有蚯蚓活餌,也不好釣。”
負責鑿冰洞的小七聽到老板對自己工作不滿意,瑟瑟發抖。
他貪財,老板的滿意程度關系到他的獎金。
江無渡找個位置坐下來,看似隨意地說道:“那就比比看,誰釣的魚多。”
沈硯川笑容極淺,話雖然是對江無渡說的,眼神卻落在周景行的身上,看他的反應。
“既然比賽,沒有彩頭怎么行?”
江無渡眼睛黑得像墨,他狀似無意地說道:“那就用兔兔做賭注,贏家獲得兔兔三天使用權,景行,你沒意見吧?”
周景行還未發表看法,沈硯川就迅速接話,“阿行當然不會有意見。”
是代為回答,也是在提醒。
他們打配合,這一番話說下來壓根就沒有給周景行選擇的余地。
周景行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他睫毛低垂,專注于手上的釣竿,很快就有魚上鉤的跡象。
浮漂忽然輕輕一顫,接著猛地一沉。
水面泛起細碎的水花,一道銀影在水下掙扎著撲騰,魚線緊繃,周景行開始收竿,緊接著魚被從水里拉出來,翻涌著銀白腹部,最終落在冰面上。
“可以啊。”周景行的眼神溫柔又致命,嘴角微翹,笑容里不帶溫度,“賭三天沒意思,賭生死吧,我輸了,就殺了她,讓你們安心。”
沈硯川和江無渡對視一眼,變了臉色。
秋榕榕是周景行的人質。
玩弄自己的人質,他們之間都是默認允許的,只不過,他們一開始認為,出國之前,周景行會要秋榕榕的性命。
是周景行出于個人喜好,把秋榕榕一留再留。
再加上最近,因為秋榕榕的身世揭秘,讓周景行對秋榕榕保護的態度更加明顯。
是沈硯川想出這個釣魚打賭的主意,委婉地提醒周景行,他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對于是否殺死秋榕榕,他們其實都有私心。
喜愛是危險的。
沈硯川和江無渡都希望,周景行能把秋榕榕放在玩物的位置上。
那對他們三人而言,都更安全。
秋榕榕躺臥在帳篷里翹著腳,偶爾抬眼看一眼那群人在冰洞邊甩桿釣魚,結果聽到他們所說的話,頂著被揉亂的頭發一個翻身坐起來。
他們是怎么聊著聊著,從釣魚聊到把她弄死的?
明明她躲在帳篷里都不冒頭。
剛才的火藥味果然不是錯覺。
他們三個人因為她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