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直面真相,才能夠祛魅。
她重感情,但必須接受,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是無情的。
秋榕榕的回去。
三日后,秋榕榕飛機轉渡輪,最終走的是邊線,回到國內。
遠離歸墟市的一座農家別院。
這些年,村里的人都集中往城里跑,雖然家家戶戶建起二層小樓,但小樓房的空置率很高,也就剩下一些老年人和混得不好的年輕人。
但凡有些出息,都在歸墟市定居了。
這里的房子便宜,五萬就可以買一套一百二十平的。
居住環境倒是寬敞,只是房子的冷清破敗,給人一種無處安放的寂寥感。
門口的大黃狗被繩子拴在老槐樹下,身形壯實,只要遞根骨頭,它就會歡快地搖著尾巴,誰來都能熱情迎接。
這是上一家主人留下的。
他們不負責任,人搬走了,狗卻留下來。
秋榕榕只能繼續把狗養在門口。
秋榕榕去摸大黃時,它還會翻肚皮。
唯獨見周景行和小七,尾巴瞬間垂了下來,夾在腿間,背脊微拱,喉嚨里發出低低的警告聲。
大黃沖著他們呲牙咧嘴,汪汪直叫。
狗有靈性。
像是能聞得到他們身上洗不干凈的血腥氣。
它本能地抗拒恐懼。
小七聽狗叫嚷,心煩得很,從廚房里掏出一把菜刀,說是要把狗宰了燉鍋吃。
秋榕榕把他攔下來,“你和狗計較什么?”
小七用刀指著大黃,“它不喜歡我!”
秋榕榕擋著不放行,“不喜歡你的生物多了去了,你難道都殺了?”
“殺一個少一個。”
最終還是周景行叫停這場鬧劇。
周景行告訴秋榕榕,住在鄰居的那家人里,女主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秋榕榕看著隔壁,頭上包著布巾老實樸實的農婦,點了點頭。
“我等會帶你和他們說說話,你別暴露你的真實身份。”
“好。”秋榕榕點頭。
她晚上專門炸了一點紅糖糍粑,撒上豆粉,端著送去隔壁家。
周景行陪她一起。
他們都在宣稱是剛剛結婚的小夫妻。
那農婦名叫孫可蘭,據說以前在歸墟市的鋼鐵廠打工,后來鋼鐵廠落后,她就失業回鄉結婚生娃。
孫可蘭現在已經有三個小孩。
兩個女娃大一點,還有一個男娃抱在懷里不松手。
秋榕榕把紅糖糍粑送上后,孫可蘭騰不出手去接,是大女兒上前來客客氣氣地接下,然后給所有人泡茶。
“你們這也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這多不好意思!”
兩個小女孩眼巴巴地盯著紅糖糍粑,不敢動手。
孫可蘭將糍粑蘸著黃豆粉,喂給懷里的寶貝兒子吃。
孫可蘭不太會客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家里娃多,衣服丟得到處都是,我松不開手,那兩個死丫頭又懶得要死,沒能提前收拾。”
秋榕榕垂眸。
怪不得,周景行讓她做好失望的心理準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