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容越勉強笑了一下,“稍微有點嫉妒他呀……可以和小今這么聊得來……”
雖然說的話有些容易叫人誤會,但從目前兩人的狀況來說……
就像是繼父拼命想要討好自己的繼子,到頭來卻發現繼子對自己的態度卻還不如對一個傭人的態度好,因此有些難受一樣。
對于這樣的話,唐今的回答一向都是不予回答。
于是容越的笑容便更勉強了。
等到唐今吃完,容越便沒有再多留,而是帶著那些東西離開了。
明秀接著就進了房間,他還有些奇怪:“大少,你跟先生吵架了嗎?我剛剛上來的時候好像看見先生哭鼻子了。”
唐今看了他一眼,“你剛剛說到哪了?”
“啊?哦哦,對,妹妹不是沒死嗎?然后回來看見他大著肚子和姐姐……”
……
容越哭了的事情沒叫什么人知道,似乎只有明秀剛好撞見,而其他人都沒發現這位溫溫柔柔的先生哭過一般。
當然,也還有一個人發現了。
容越進房間的時候是沒有低頭的,唐曦一眼就看見了他那有些紅的眼眶。
她皺了皺眉,“怎么了?”
“沒事……”容越隨便找了個借口,“剛剛做飯的時候熏到眼睛了。”
唐曦看著他那張臉,心念動了動,走上前,“我看看?”
容越的動作頓了頓,放下了手,“只是當時候熏到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對了,我差點忘了,安安剛剛說想喝牛奶……”
他朝唐曦輕輕笑了一下,剛哭過還帶著濕紅的上挑眼尾既有賢夫良父的清雅溫柔,又有一種風月旖旎。
面對唐曦驟然幽深了些眼神,容越卻好像沒有察覺,那輕慢的聲音微轉:“我先去給安安熱牛奶。”
說罷,他輕輕拉開門,又慢慢走了。
門已經被關上,青年的身影消失,唐曦腦子里卻還回想著男人剛剛那副賢良而又輕蕩的神態。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完美地結合在了同一個人的身上。
唐曦難免心癢癢。
半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眼中染上些許欲望的色彩。
……
給唐安安端完牛奶之后,容越沒有走。
他靠著走廊的墻上,思維有些發散。
過了會,他偏頭看著窗外那透出來的一些光,想。
按照那個女人的性子,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到時候在對方的床上,他是該表現得放蕩一點,還是清純一點?
女人,應該會更喜歡放蕩一點的吧。
青年靠在陰影里,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順著墻壁慢慢坐到了地上,將腦袋埋進了手臂間。
仇恨是一種會讓人墜入深淵的東西。
從開始仇恨的那一刻起,原本純白的畫紙被一個又一個的污點侵占,直到最后變得面目全非。
如果爸爸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失望的……
可是,他沒辦法放下。
在樓底下拉起的警戒線,浴缸里溢出來的血水,母親的,父親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沒日沒夜地提醒他。
他沒辦法放下。
原本一家三口的幸福被人破壞,而破壞者卻踩著他們的尸骨蒸蒸日上。
不管是破壞者本人,還是踩著死者的骨血享受了這么多年的那個人的兒女,都必須為之付出代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