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服藥便沖泡好了,而許大夫也當著眾人的面,拿出銀針,“諸位,看好了。”
唐今轉過頭去看著許大夫將那根銀針放入藥湯之中。
大概三息之后,許大夫將銀針拿了出來。
而后,滿座皆驚。
那銀針沒入藥湯的地方竟然已經變成了黑色!
“這……”在眾目睽睽之下,許大夫看著自己手上的那根變黑的銀針,不敢相信,“怎么會?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張管事卻是大笑出聲,然后猛地沉下了臉,“許之山!你好毒的心腸啊,用劣質藥材以次充好,與下毒害人何異!今日如此多的鄉親父老見證,且看你再如何脫身!”
說罷,張管事扭頭轉向身后的下人:“來人!將這老賊抓去官府,讓官府老爺好好地判上一判!”
得了張管事的命令,那些下人們頓時一擁而上,想要抓那許大夫去官府。
醫館的學徒們上前阻攔,卻也攔不住。
醫館門前喧鬧打斗,終究是敵不過張管事帶來的那些下人身強力壯,年邁的許大夫被一群下人硬拖著去了官府。
而擠在醫館門前的那群人,其中還有不少本就打算來醫館看病或是剛剛看完病的病人,此時都面面相覷著,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許大夫被帶走。
好半晌,才有一個人追著張管事那群人過去了,見有人動了,其他人也才跟看熱鬧一樣跟了過去。
唐今逆著人群回到了茶鋪。
溫折玉還坐在位置上慢慢喝著茶,并沒有做什么,唐今有些奇怪,她沾了茶水:
師尊,這就是你要給我上的課嗎?
溫折玉放下茶杯,“學到了什么?”
唐今想了想,“想要做成一件事,就要多帶點人?”
溫折玉斂眸,他似乎是輕笑了一聲,但唐今又不確定,因為那聲笑太過清淡,叫人分不清其中的情緒。
只是青年染墨的清眸看向她,“這也算是一點,但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唐今不由得又想了想,“相信自己,不要相信別人?”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位許大夫肯定是被人陷害了,而那服藥也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動手腳的人說不定就在醫館那群學徒之中……
溫折玉看著她那似乎陷入思考的樣子,良久,牽起她的手,跟在人群的末尾一起去府衙,“課還沒有上完。”
天生魔心,天生自私、冷漠、對他人漠不關心。
若是尋常孩子,此時應該問他為什么不去幫那位許大夫,為什么被許大夫幫過的那群病人就那么眼睜睜地看著許大夫被帶走,而不上前幫忙。
但她卻完全沒有去考慮那個問題。
像是她說的那樣,她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
他人于她而言毫無意義。
……
兩人走到縣衙的時候,衙門前已經圍滿了人了。
溫折玉帶著唐今上到了府衙旁的一座高樓上。
在這個位置剛剛好能看清縣衙里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