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你要想清楚,你一旦放棄,意味著這些年你做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
“你舍得嗎?”
“沒有舍不舍得,我若真的貪圖市長夫人的位置。我也不會十幾年來,沒有向他求過一個名分。”
他說她妄想,母憑子貴,可沉夜白哪里知道,她求得始終都是留在他的身邊。
她真想要,母憑子貴更不會,打算在生下阿言的時候準備離開。
如今她對沉夜白早已經死心,這些年來她無名無分留在沉家,也只是為了阿言。
許湘君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淚流滿面看他,“進沉家這些年來,我幾乎從來沒有離開過沉家老宅,也把自己困在了那里,避免與任何人接觸,我也盡可能的不去給他添麻煩,做好一個母親的職責,照顧好他長大。”
“沉家的長輩年事已高,太老夫人不可能永遠護我周全,與其等到被掃地出門,毫無尊嚴的離開。”
“不如早些離開,帶給阿言的傷害也能夠更小一些。”
她之所以還能夠繼續待在沉家老宅,無非就是看在她是阿言的生母上,夜白無法反駁沉家長輩的要求,所以這些年來,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他都不會踏足一步。
“我以為你比我想象的聰明,你卻選擇了最愚蠢的方式。”
“對不起,我沒想過,這件事會連累你的太太。阿言對他動手的事,我也知道了。我代阿言跟您道歉。”
許湘君匍匐在他所在陰影籠罩的腳下,裴湛抬了抬手,她會意,用盡微弱的力氣,站了起來。
裴湛充滿威懾感的語氣,低沉開了口,“他留在沉家對他來說并沒有壞處。”
“走到至今,錯便錯了。他也只不過在經歷,當年沉夜白也走過的路。”
“那個孩子的心性,沒有你想的那么軟弱。”
“至于你…既然已經死心,不如為自己再謀取一條出路。”
“沒有你,他會比你想的,走的更遠。”
“明白?”
聽到他說的這些話,許湘君才發覺過來,她想帶著阿言離開消失的想法,顯的是那么的愚蠢。
與虎謀皮,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更加的可怕。
此刻她才徹底的恍然大悟起來,“我…我明白了。”
“謝謝您,肯愿意來見我一面。”
“我已經明白該怎么做了。”
…
晚上十點半,姜婳躺在床上還未睡下,臉上的傷,讓他疼痛的無法入睡,哄了好一會,他才睡著。看向窗外靜謐的夜色,斑駁的樹影在搖晃。
床頭柜邊手機響起震動,見到打來的人,姜婳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接起了電話,她緩聲開口:“他還好嗎?”
“小言沒事,剛剛已經睡著了。”沉寶兒看著床上兩個孩子睡一起,淺淺粘著這個哥哥,趴在他的身上,手里的洋娃娃丟在一旁,睡得很熟,“婳婳,你不用擔心的。我會讓小言,這段時間都跟淺淺住。”
“正好淺淺也需要個玩伴。”
姜婳:“他…沒有對孩子動手吧。”
電話那邊話音沉默了幾秒,姜婳也猜到了些,她也料到了沉夜白會對孩子動手,所以她就聯系了寶兒,麻煩她跑一趟沉家老宅。
“婳婳,在小言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哥哥曾經的影子,哥哥以前也是一個人這么走過來的。婳婳我只是不明白,明明小言也是他的孩子,為什么還要學爸爸那樣,對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好。”
沉寶兒聲音有些顫抖的哽咽,他對這個孩子心疼極了。
眼淚也落了下來。
“我回家的時候,小言被罰跪在祠堂里,哥哥正要對他動用家法,幸好我及時趕到攔了下來。把他帶回家的時候,他還生著病。從小到大,哥哥對我很好很好。可為什么,他就是不喜歡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