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他好可憐。”
“我不想讓他變得跟哥哥一樣。”
“我也早就不討厭許湘君了。這些年,都是太奶奶讓她留在沉家,我知道她也早就想要離開了。許湘君自殺之后,沉家沒有一個人去看她。太奶奶他們也都年事已高,行動不便。醫生說,太奶奶也沒剩幾天了。他們要是真的走了,我想許湘君也要離開沉家了。”
沉家老太爺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如今偌大的沉家老宅冷冰冰的只有一個沉老夫人,如今她年邁年事也已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這些年也都是許湘君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
姜婳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安慰,她更沒有辦法插手沉家的家事。
一股化不去的悵然,在她心尖絮繞,走神的片刻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有腳步聲在靠近,直到有只手從身后將她抱住,聞到了那股熟悉檀木香的氣息。
裴湛從后將她抱住,低頭俯身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頸間,親昵的與她在耳鬢廝磨。
寥寥幾句,電話掛斷之后。
“不吵了,好不好?”
他服軟的低聲下氣。
“你是先對我大聲的。”那語氣里還有些委屈。
他道歉:“對不起。”
姜婳轉身靠在他的懷里,發出悶悶的聲音,“我只是不想讓你把離開,分開掛在嘴邊,每次你都是這樣,明明知道我說的是氣話,你還要離開。你應該哄哄我的。”
“我也害怕…你離開之后,我不知道還要在等多少年。”
微微顫抖的身體,感覺到胸口那一處,液體滲透進西裝的溫熱…
…
監獄的大門敞開,穿著囚服的男人,手中帶著鐐銬被蒙著眼睛,帶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夜里一輛車快速行駛穿過街頭,最后又在一幢別墅里停下。
許州瀾被押送進大廳時,一股女士香水的香氛,占據了整個大廳。
“霍小姐,人已經帶到了。”
“有勞了。”時隔將近六年沒有聽見的聲音,落在許州瀾耳中,不染自紅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少女稚嫩的聲音如今早已經蛻變成了成熟,更讓人欲罷不能的聲調。
霍靈穿著一身黑色絲綢睡袍,慢慢朝他走近,手中拿著的那杯紅酒舉起澆在他的頭頂,鮮紅的液體,順著他的額前黑色發絲流下,劃過臉頰又沿著他性感的唇,再從下巴緩緩滴落…
“小靈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喜歡玩兒了。”
霍靈抬手抽掉了蒙著他視線的黑帶,沒了它多余的存在,隨著風被吹落在地,落在腳邊…
頭頂明亮豪華的水晶燈,照射著彼此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
醫院的走廊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燈光慘白而清冷。
病房里,白色的窗簾被微風吹得輕輕飄動,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許湘君蒼白的臉上。
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隱隱還能看到滲出的血跡。
輸液管里的液體一滴一滴地落下…
沉言禮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病床上的人。
他慢慢地走到許湘君的床邊,眼睛里滿是擔憂和恐懼。
他伸出小手,輕輕地握住許湘君沒有輸液的那只手,那手冰涼得像一塊寒冰,讓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媽媽…”沉言禮的聲音帶著哭腔,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他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隨時都可能決堤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