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說辭都差不多。
此事本就是曹少欽驕傲自大,中了龍門客棧一行人的埋伏,這才導致任務失敗,身死邊關。
與其他人沒什么關系。
至于什么保護不力之類的話,東廠的人誰不是人精,自然看得出曹添是為了推卸責任才這樣說。
要是真因為這點事就責罰下面的人,那軍中那些主帥被人暗殺的,下面不知得殺多少人才夠數。
許顯純刻意在江玄三人面前提起,也是為了讓他們用心調查張海端一家的滅門案。
若是三人真能找回羅摩遺體,那無疑是意外之喜,受益最大的自然是他許顯純。
到時候他前往廠公面前領賞,完事兒隨便給三人點甜頭嘗嘗也無妨。
就算真找不回來,他也不可能真去處罰三人。
畢竟是自己手下的人,該維護的時候還是得維護一下的。
這就是他許顯純的,為官之道。
……
與此同時。
東廠衙門。
東廠一干高層皆聚于此,望著大堂中間擺放的曹少欽尸體,神情各異。
魏忠賢則側躺在上方主位上,眼睛半瞇,聽著尸體旁邊曹添的匯報,一言不發,明顯看得出眼里閃爍的怒意。
氣氛頗有些凝重。
“啟稟廠公,此事便是如此。”
“二檔頭雖死于周淮安等一干余孽和龍門客棧一行逆黨的勾結,但此事與那邊軍千戶徐虎也脫不了干系,卑職經過調查,人證物證俱全。”
“此外,還有那北鎮撫司錦衣衛百戶江玄。”
“他就在二檔頭身邊,卻親眼看著二檔頭被賊人所殺,亦是護衛不力,還請廠公明查!”
曹添說完,便吞了吞口水,低著頭滿臉不安地等待裁決。
魏忠賢手指輕輕敲打著椅子,依舊不發一言。
許久,他才幽幽開口:“靖忠,看看少欽的尸體。”
“是,義父!”
一襲紅色蟒袍的趙靖忠從隊列中走出,蹲下身子檢查曹少欽的尸體。
第一眼便注意到曹少欽那被削成白骨的左手。
趙靖忠眼中閃過一抹凝重:“好厲害的刀功……”
隨即他看向其他位置傷勢,一一檢查,眉頭微微蹙起。
片刻后,趙靖忠起身道:“啟稟義父,情況與曹添所言無二,不過除了刀傷和劍傷之外,曹公公還中了毒,具體是如何中毒,還有毒素的成分,靖忠看不出來。”
“中毒?”
魏忠賢眼眸微瞇,看向曹添,問道:“少欽是如何中的毒?”
“這……卑職不知,二檔頭他前往龍門客棧之前都還好好的,卑職以為,應當是到客棧以后才中的毒。”曹添有些心驚膽戰地回答。
曹少欽一張臉都是黑的,他自然知道中了毒,但也確實不知道是如何中的毒。
魏忠賢眉頭緊蹙。
趙靖忠拱手問道:“義父,是否需要剖腹驗一驗?”
魏忠賢沉默片刻,搖頭道:“罷了,少欽都死了,給他留個體面吧,中毒一事,多半也是中了那群逆黨的陰招。”
“這些個江湖賊子,什么事兒做不出來。”
“義父英明。”趙靖忠恭敬點頭。
魏忠賢揮了揮手,道:“抬下去,好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