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鎮撫司,衙堂里。
崔應元斜躺在椅子上,端著一碗茶,茶蓋輕輕在茶杯上來回撥動,一臉悠閑。
旁邊,侯震俯身伺候著,一邊給崔應元捶腿,一邊說道:“大人,您可是不知道,那江玄小兒,端的囂張,他欺負我也就罷了,還連大人您也不放在眼里!”
“是嗎?”崔應元隨口應了一聲,臉色沒有絲毫動容。
“是啊大人,下官豈敢說謊欺瞞大人!”
侯震一臉委屈:“前兩天我手底下的人,全都被他給打的好幾天都下不了床,您瞧瞧,這不是當眾打您的臉嗎?”
“他打我的臉也就罷了,可大人您……”
“行了,這事兒都提好幾遍了!”
崔應元終于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道:“你說你一天啥正事兒不干,給你弄個副千戶,你就好好擱衙門里待著不行嗎?非要去惹他?”
侯震皺眉:“可是那右所千戶的位置……”
“是!本官之前是說過,等本官升了,就把那位置留給你!”
崔應元皺眉道:“可這位置是廠公親自開口許給他的,說起來就連本官都是沾了他的光,否則想要高升,還得等一陣子。”
“他有本事破了那張海端一家的滅門案,把那個殺手組織連根拔起,給廠公繳獲了幾百萬兩銀子,還前往南京城給廠公把羅摩遺體都給搶了回來。”
“他做了這么多事,才能從百戶直接升任右所千戶,你能嗎?”
“我……”侯震噎了一下。
“你要是有這個本事兒,就連本官都早就沾了你的光高升了。”崔應元冷哼一聲。
侯震咬牙道:“可他明知我是大人您一手提拔的,還敢如此對我,這明顯就是不把大人您放在眼里。”
“正因為如此,本官才在這案子上拿捏他。”
崔應元不耐道:“這次給你找回場子,以后這種小事兒,別再來煩我,自己沒本事兒被人家反打了臉,跑來我這兒告狀,與那三歲兒童打架叫家長何異?”
“你丟的了這個人,本官還要這塊老臉呢,真是岑死人了!”
侯震臉色漲紅,卻也不敢反駁,低聲道:“是,下官明白了。”
“哼。”崔應元輕哼一聲,端起茶飲了一口,懶得再理他。
踏踏……
就在這時,一名校尉匆匆來報:“啟稟大人,指揮使大人來了!”
“許都督?”
崔應元愣了下,連忙直起身子,疑惑道:“他來做什么?”
“怎么?崔賢弟,這鎮撫司,我來不得嗎?”
這時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
崔應元連忙起身,含笑道:“許大人哪里的話,這鎮撫司里,您才是老東家,來這兒那就跟回家一樣,怎么會來不得?”
許顯純一身鮮艷的黃色飛魚服,背著手從外面走了進來。
其身后還跟著兩人。
崔應元打眼一看,眉頭微微皺起。
“下官右所千戶江玄、前所千戶裴綸,參見鎮撫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