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鄭老炮見兄弟兩個要急眼,也忙笑著出聲圓乎道“四弟你甭搭理他,這大冷天的好不容易來哥這一次,咋的也得跟我喝杯酒再走吧。”
“不了鄭大哥,我媽自己一個人在家,我實在是不放心,這酒改天我再陪你喝吧。”
李德彪弟弟說完,就抬起胳膊打掉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來往門口走。
李德彪一聽弟弟提到自己癱瘓在床的娘,心里升起來的火氣也瞬間散了,一邊站起來從褲兜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大團結,一邊出聲道“四兒,把這五十塊錢拿家去。”
看了眼自己的混蛋三哥,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錢,李德彪弟弟搖了搖頭,拉開屋門邁步就往院兒里走。
見狀,李德彪雖說被氣的不輕,但他還是快步追上了自己的弟弟,把錢塞進李四兒的棉襖兜里后,才瞪著眼睛道“這錢不是給你的,是我孝敬媽的,抽空兒給媽買點兒愛吃的。”
剛想伸手把錢掏出來的李四兒聽了李德彪的話,略微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然后就頭也不回的往院兒外走去。
等看不見弟弟的身影了,皺著眉的李德彪才急匆匆的回了屋,“炮哥,你這里我待不了了,我今晚得換個地兒刷夜了。”
看著一臉心事重重的李德彪,鄭老炮心里嗤笑一聲后,才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走到他跟前兒笑著安慰道“放心,軋鋼廠那幫子保衛沒那么大能跟兒找到哥哥這里,安心在這兒住著。”
說完,見李德彪還在往身上套著衣服一副鐵了心要走的模樣,就忍不住疑惑的道“咋,虎子,你是怕你弟弟”
“炮哥你別瞎尋思,我家四兒就算再怎么不待見我,也不會去點我的,我擔心的是來我家報信兒的那個人。”
一聽鄭老炮懷疑自己的弟弟,心里有些不樂意的李德彪一邊扣著軍大衣扣子,一邊接過話茬解釋了一句。
“我還以為啥事兒給你急成這樣兒呢,不就一個生面孔送信兒的嗎,既然沒直接來我這兒,就說明他根本不知道你在哪,你還擔心個啥勁兒。”
鄭老炮說完,就把已經穿好大衣的李德彪按在椅子上坐好,接著才又笑道“你要是還不放心非要走,哥哥我也不攔著,但怎么著也得和我把這頓酒喝完吧”
聽了鄭老炮的話,李德彪一想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就笑著點頭道“那成,我就和炮哥喝完這頓酒再走。”
“這就對了,大丈夫就得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樣兒。”
見李德彪答應留下來陪自己喝這頓酒,鄭老炮一邊樂呵呵的給他倒上酒,一邊坐在椅子上掉起了書袋兒。
碰了杯,倆人喝了一口酒后,閑著沒事兒,鄭老炮就饒有興趣的問起了李德彪關于到他家送信人的事兒。
李德彪心里也正琢磨著這件事兒,想了想也沒隱瞞,放下酒杯就把他感到疑惑的地方說了出來。
“炮哥,你也知道自打我五八年解除后,我可很少去城東區,更別提什么軋鋼廠了,可這次送信的人說我在軋鋼廠附近幫過他,這不是見鬼了嗎”
“有沒有可能是你幫過他,自己卻忘了”
“那不能夠,我欠別人的或許能忘了,別人欠我的,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
白廣路六號院門口。
躲在暗處的李解放,見李德彪弟弟一個人從院兒里出來,就有些疑惑的對何援朝道“科長,李德彪的弟弟難道不是來找他哥的”
“是不是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