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些過來收購莊稼的、過來賣東西的,也都是說方圓幾十里的方言,不會有更遠的人來。
劉老師熱心的、不厭其煩的跟學生們講解,盡他所知的全盤回答。
他還有點遺憾,老何今天怎么不在呢?要不然,就能回答更多東西。
畢竟老何才是傳承人,能回答得更專業,而他只是個兼教過音樂、會點樂器的老師而已。
但學生們完全不在意,還請他現場拉一段二胡,來一段唱腔,他們想感受一下。
劉老師自然是高興,跟年輕人這么聊一聊,他都仿佛年輕了許多。
那就來一段《丑婿回門》吧,反正他們又聽不懂方言唱腔,唱什么都一樣,那就來段輕快的,聽起來比較不會沉悶。
可惜老何不在,如果他在,可以一人操控三四個皮影,來一段真正的皮影戲。
劉老師只會拉二胡,只會唱,可控制不了皮影。
人老了,即使學過很多次,但指頭似乎已經老化,沒那么靈活了。如果是年輕時學會的技巧,那肯定還是學得會的。
曲調悠揚,老人的唱腔滄桑而大氣,沒用麥克風也唱得滿院子聽得見。時而逗趣詼諧,表情逼真,就如同戲里的角色一般。
只要拉起二胡,開始唱起來,他似乎就融了進去,不再搭理外界事物。
他唱得投入,學生們都凝神聽著,既感受著這種聽不懂的方言唱腔魅力,也感受著老人的藝術熱情。
這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課堂呢。
一直到五點多鐘,這些人才從驚嘆中回過神來。
可惜劉老師家要準備晚飯了,他們不方便繼續打擾。
雖然劉老師的老伴,也極力挽留他們一起用飯,但是看看老太蹣跚的身形,學生們也實在不好意思叨擾,婉拒了。
走出劉老師家的院門,學生們又陷入了商量。
這么晚了,晚飯吃什么?這肯定是回不了的了,晚上住哪里?
來時,他們真的沒考慮那么多,認為到了來看一下,看了就坐車回去,起碼可以到市鎮,那就有吃和住的地方。
想是那么想的,哪知道一直下午才到地兒,才聽了一節課,這就快晚上了。他們也沒事先想到,把人家的士司機的電話要一個,回去的時候打一下。
現實問題擺在大家伙面前。該怎么辦?
江曉萱拿眼睛看著周恒。
顧雪詩也拿眼睛看著周恒,走不走無所謂,她就想趕快去看看小貓。
于是,學生們也都拿眼睛看著周恒。
周恒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孩子們,做事不靠譜啊!出個遠門,什么都不計劃好,現在看著自己,有什么用?
這些人里,他充其量只認識江曉萱,要管她一個人的吃住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她上次就住過了。
可猛然間這么多人,他家也安排不下啊!
他家今晚本來就要做那么多人的飯,再加這么多人,把老娘累壞也做不出來啊。